早在江户时代,新宿作为宿场町,渐渐繁荣起来。很多人在此做起了木头交易的买卖,各类人等也都慕名而来,使此地逐渐成为物资输送的重要地点。
二、二六以后,东京宪兵司令部在这里盖了一个小院,部署了一个小队,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一辆白色的小车开来,缓缓驶过新宿宪兵小队的大门,几分钟以后,这车又驶了回来,在宪兵队门口停下。车里下来一个穿着短裙的女郎,径直走近站岗士兵面前。
站岗的士兵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要干什么?”士兵问。
“我来找人。”女郎说。
“找……找谁?”
“宇野小峮。”女郎随便说了个名字。
“没有这个人。”
“怎么会没有?我昨天还在里面见过他呢。你让我进去找他!”
士兵“咔嚓”一声拉了一下枪栓。“走开!”
“什么事?”
一个宪兵少尉走了过来,他叫高田。
“报告高田小队长,这位小姐故意捣乱!”站岗士兵说。
“我捣什么乱了?”女郎道。“我跟你说了,我来找宇野小峮。”
“我们这儿没有宇野小峮。” 高田少尉说。
“我也这么说,可她不信。”站岗士兵说。
“你跟我来吧。” 高田少尉看了女郎一眼,对女郎说。
女郎瞥了站岗士兵一眼,跟着高田少尉走了进去。
高田少尉突然拿出哨子,接连吹了几声。40几个宪兵从营房里跑出来,列队站好。
高田少尉道:“谁叫宇野小峮?”
宪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鸦雀无声。
女郎转身走了出去。听见身后高田少尉喊了声“解散!”
出了大门,女郎坐进汽车,开车离去。但她并没有驶远,很快就停了下来。然后坐在车里,拿出望远镜,透过汽车玻璃,朝宪兵队大门观察。
因为就在走进宪兵队的一瞬间,女郎就看见宪兵队的院子里,赫然停放着一辆无线电侦测车。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女郎看见,一辆侦测车从宪兵队的院子里开了出来,侦测车顶上的天线,在慢慢地旋转。
无线电侦测车越驶越近,女郎收起望远镜,扭头看着侦测车从身边驶了过去。令女郎没有想到的是,侦测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坐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宪兵。
女郎发动了汽车,慢慢跟在运兵车后面,跟过两个街口,发现侦测车不过是在转圈子。
接连几天,女郎发现,无线电总在固定的时间、沿着固定的路线行驶一圈。
第五天,女郎最后一次跟踪之后,朝隅田居酒屋驶去。
到了隅田居酒屋,女郎把车停在隅田居酒屋后院,然后上了二楼,敲了敲屋门。
孟诗鹤把门打开。
“香香,快进来。”孟诗鹤说。
女郎走了进去。
“怎么样?”孟诗鹤给李香香倒了一杯咖啡。
“你说的不错,新宿宪兵队院子里,果然有一辆无线电侦测车。”李香香说。
“车上有几个人?”
“侦测车里有几个人,我不知道。”李香香说。“不过,侦测车每次出去,都有一个分队的宪兵跟在后面保护。”
“我知道了。”孟诗鹤说。“你休息一会儿,然后去一趟dG大学。”
“去dG大学?”
“去找姜夔,要他开一个简陋的无线电发报机原配件清单。”
“我这就去。”
“你先休息一下。上午十一点半,到教学楼去等他,注意,不要让千惠子看见。”
“是。”
李香香走进dG大学,问明物理系教学楼,便坐在楼外的一条长椅上等待。
等了几分钟,果然见到姜夔从楼内走了出来。等姜夔走到身边,立即叫住了他。
“竹井教授!”
“秀子小姐!”姜夔转头一看,见是李香香,颇为意外。左右望望,问,“有事?”
“诗鹤姐要你给一个最简单的发报机元器件清单。”李香香左右看看,小声说。
“要这个干什么?”
“别问,照办就是。”
“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你在这儿等我10分钟。”
姜夔重新走回教学楼,十分钟以后出来,将一本书递给李香香。
李香香朝姜夔鞠了躬,转身朝校门走去。
回到隅田居酒屋,李香香把拿回的书交给孟诗鹤。孟诗鹤接过书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拿出纸笔,分别抄在三张纸上,把姜夔的字迹烧掉。
“我出去办事,你先休息一下。”孟诗鹤对李香香说。
“是。”
李香香转身走了出去。
孟诗鹤叫了一个黄包车,来到上次购买奶粉的店子,走上台阶敲门。敲了几次,却不见有人开门。
一个穿和服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这屋里没人。”老太太说。
“人去哪里了?”孟诗鹤问。
“被警察抓了。”
“抓了?”
“卖走私货,抓走好些天了。”
孟诗鹤失望地走下台阶,轻声问老太太:“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做黑市交易的人吗?”
“不知道。”老太太说。
孟诗鹤看见周边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匆匆对老太太说了声“打搅了”,朝街口走去。
一辆黄包车跑了过来。
“太太,用车吗?”拉车夫问。
“不用。”孟诗鹤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但她突然站住了,转过身来。
“我想找黑市买东西,你知道怎么走吗?”孟诗鹤问拉车夫。
拉车夫上下打量了一下孟诗鹤,摇摇头说,“不知道。”
孟诗鹤有些失望,继续朝街口走去。很快走到银座地铁口。
买票口,一位中年男子从兜里拿出一块手表,对孟诗鹤亮了亮。
“欧米茄,要吗?”
“手表我不要。你能不能告诉我,东京的黑市在什么地方?”孟诗鹤想起,卖奶粉的店子,正是一个卖走私表的男子告诉她的。
“我知道在哪儿。但是,我不敢告诉你。”男子说。
“为什么?”
“我怕你是警察局的探子。”男子说。
“你看我像吗?”
“我看你挺像的。你先生多半是警察。”
男子狡黠的微笑着。孟诗鹤决定不再搭理他,走向售票窗。
“你买一块表,我就告诉你。”男子说。
“表不要,不过,我可以给你10元引路费。”孟诗鹤再次转过身来。
“好吧。”男子说。
男子将孟诗鹤引到一条小巷,老远指着小巷中的一家理发店说:“那家理发店就是。你说你找谷古,他就会引你去看货。”
“他有什么货?”
“应有尽有。”
孟诗鹤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在黑市买了什么商品,掏出了10元钱,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钱,转身朝银座地铁口走去。
孟诗鹤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理发店。
正在替人洗头的理发师冲孟诗鹤笑笑,问:“理发?”
“不理发,我找谷古。”孟诗鹤说。
理发师问洗头的客人,“先生,您是叫谷古吗?”
“不是。”洗头的客人说。
“这里没有谷古。”理发师说。
孟诗鹤知道自己受骗了,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银座地铁口一看,卖手表的男子已经不见身影。
孟诗鹤摇摇头,走到售票窗,排队买了张地铁票,下了地铁。正好开往浅草的列车进站,从车上涌下不少乘客,孟诗鹤挤进出站人流,回到了地面上,朝售票处一望,果然见到买手表的男子,正向人兜售走私表。
孟诗鹤走近男子,从提袋里取出手枪,亮给男子看了一眼。
“我……我带你去。”男子道。
“先生,”孟诗鹤说,“我脾气可不好,你有一次活命机会。”
男子心想遇上了黑社会,只好将孟诗鹤引到一家卖黑市的店铺。
“土田老板,这位太太要卖一些东西。”男子对一位正在抽烟的50岁老板道。
老板瞅了一眼孟诗鹤,吐出一口烟雾,问:“你要什么东西?”
孟诗鹤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老板。
老板看了一眼,又对孟诗鹤打量起来。“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我听说黑市交易不问用途。”孟诗鹤说。
“500元。”土田说。
“500?500可以买十台收音机了!”孟诗鹤惊道。
“西冈,让他出去!”土田说。
原来卖手表的名叫西冈。
西冈有些为难。忙对孟诗鹤说,“土田老板绝对不会坑你。你看?”
孟诗鹤拿出500元钱,递给土田。
“明天来拿货。”土田说。
“我急要。”孟诗鹤说。
土田把500元拿出来,还给孟诗鹤。“现在没有。”
“我明天一早来拿。”孟诗鹤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西冈从店里走出来。
孟诗鹤问:“这种店子,哪里还有?”
西冈看了看孟诗鹤的手提袋,“前面还有几家。”
孟诗鹤说:“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