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耘在陪她。\"
重明打断这个沉重的话题，话锋一转。
\"话说回来，\"他故意提高声调，\"为什么约在武馆？\"
梦云玥眼中寒光乍现。她昂起下巴时马尾辫扫过肩头，像出鞘的利剑：
\"去年酒吧街那场不过瘾。\"
她向前迈步，练功服下摆翻飞，\"今天来场生死局。\"
\"生死局？\"
重明眉毛几乎飞入鬓角，训练室的灯光在他眼中折射出惊讶的火花。
\"怕了？\"
梦云玥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这句话像火星溅入火药桶。重明太阳穴突突直跳——武功是他绝不容亵渎的领域，即便对面是让他心跳失序的姑娘。\"
我怕把你打坏了，\"他反唇相讥，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凯恩家族找我兴师问罪。\"
梦云玥得逞地笑了，指向更衣室的指尖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去换衣服，\"她声音突然轻柔，\"那件黑色的。\"
当重明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门后，梦云玥脸上的笑意如潮水退去。
她凝视着自己在落地窗上的倒影，瞳孔深处浮现出昨夜与百加列对话的画面。
“她死了，我们要不要从她的家人入手，查一查。”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孙女，也在久安城，就是这个人，我们要不要……”
当百加列将彭渲芷的照片推到面前时，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梦云玥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指尖微微收紧，指甲在真皮沙发扶手上留下几道浅痕，怎么会是她？
\"不必了。\"
梦云玥的声音像淬了冰，将照片推回。
\"以死守护的秘密，不会轻易告诉孙女。\"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半边脸上，明暗交界处她的表情晦涩难辨。
\"龙华国的执法系统不是摆设，老人突然死亡，他们一定会追查到底。\"
这番话在百加列听来是谨慎考量，却不知梦云玥眼前浮现的是宴会上那个文静女孩低垂的睫毛。
或许是她内心深处尚未泯灭的柔软，让她不愿再给那个失去至亲的女孩增添一丝伤痛。
她方才刻意将话题引向彭渲芷，正是想确认女孩的现状。
得知有程斯耘陪伴，她心底某处紧绷的弦才稍稍松弛。
更意外的是行法局的结论——服毒自杀，这个结果让某些秘密永远沉入了黑暗。
......
几分钟后，重明穿着一件黑色的一体服从头到脚包裹着严严实实走了出来，他两手摊开，一头问号的看着梦云玥：
“怎么是一套虚拟感应服？”
梦云玥理所应当的样子回答道：“当然是因为我和你要在虚拟世界较量一番啊。”
“虚拟世界？”
重明一头雾水看着梦云玥，搞不懂对方葫芦里装什么药。
自然而然的，梦云玥用看傻子似得一脸黑线回敬重明：
“生死局啊大哥，我和你总不能现实世界真刀真枪的打一架吧。”
重明这才如获点拨般说道：
“原来如此啊，那行啊，既然是虚拟世界我就不怕打伤你了。”
“切，谁受伤还不一定呢。”梦云玥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对重明自大的否认。
昆仑武馆之所以能被评为高档武馆，除了强大的教练资源还有硬件设施外，最能吸引VIp客户的，便是他们对虚拟世界训练机。
昆仑武馆的虚拟世界训练机是专门请高科技公司定制的，外观上看起来和特缉队的那些机器差不多，但功能方面没有特缉队的虚拟世界训练机的多。
因为是武馆，所以这里的虚拟世界训练机的虚拟世界只支持冷兵器。
也就是说，没有枪战甚至是高科技热武器战争的场景模拟，毕竟这种设定，只能在安全部人员训练，以及军方士兵训练方面使用开发。
虽然虚拟世界设定只有冷兵器战斗，但他们对于这方面的开发可谓是用尽心思。
光是虚拟世界的场景选择就有上千种，冷兵器也是囊括了古今中外任何一件兵器，无论多么古怪都能在虚拟世界里用到。
除了软件设施，硬件设施他们也做了最大程度的改善，虚拟感应服比特缉队的那种要舒适很多，更轻薄，重明穿上后感觉就像是皮肤上又覆盖了一层皮肤，丝毫不影响他做动作，而且敏感性超强，把延迟率降至最低。
虚拟舱门闭合的瞬间，重明的视野被刺目的白光吞没。
当光芒散去，他发现自己悬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黑暗如天鹅绒般铺展，却不时被游走的彩色光带划破，像一场无声的极光秀。
\"选个战场吧。\"
梦云玥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她站在全息菜单前，红衣在数据流的映照下泛着金属光泽。
重明扫过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场景缩略图，摆了摆手：
\"客随主便。\"
梦云玥的指尖在某张图片上停留，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就这里。\"
空间骤然扭曲。重明感到脚下一实，再睁眼时，已立于一座悬浮山巅。
七彩细沙在脚下流动，宛如打翻的颜料盘。
云絮如游鱼环绕山体，被山风推着慵懒游弋。
更惊人的是二人的装束——梦云玥一袭红衣胜火，腰间束带随风猎猎；
重明则白衣胜雪，衣袂翻飞间颇有古侠风范。
\"武侠小说里的经典场景。
\"梦云玥手腕一翻，银鞭如活蛇般在她掌心游动，\"今日就在这彩虹巅分个高下。\"
重明心念微动，一柄古朴唐刀凭空显现。
刀身映着七彩流沙，寒光凛冽。
风起。
云散。
梦云玥眼中寒芒乍现，红衣化作一道残影。
银鞭破空而出，鞭梢的锥形尖头撕裂空气，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
\"锵——\"
唐刀划出雪亮弧光，精准截住银鞭。
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入流沙，瞬间被七彩细浪吞没。
重明趁势突进，足尖点地时流沙飞溅。
唐刀如白虹贯日，直取梦云玥咽喉——长鞭最忌近战，这是武学常识。
然而梦云玥忽然诡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