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他还在呆滞状态，又是几道轰隆声传来。
陈牧面色难看的起身，咬牙道：“是大汉的霹雳炮，大都督指名要我等缴获一些的东西。”
霹雳炮！
纪灵打了个寒颤，早在前几年宫宴，随着去往洛阳的官吏，这东西就传开了。
他着急道：“不可能啊，我特么不是打着关羽的旗帜吗？昨天他们先锋都差点要入关了。”
慌张赶来的传令兵，打破了他所有幻想。
“报！汉军要攻城了！”
纪灵哪还顾得上喝酒，拿起桌上的大刀就前去查看。
石弹仍旧在不断落下，城墙被砸出一个个缺口，城墙上假扮汉军的手下被砸成肉泥的比比皆是。
坏了！
纪灵赶紧揪来一人，吼道：“快骑上马，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禀告大都督。”
“喏！”此人抱拳后跌跌撞撞的跑开。
陈牧追了上来，急促的喊道：
“纪将军，别忘了大都督的吩咐。”
纪灵快速冷静下来。
庞统曾对众将领言，若遇上汉军的霹雳炮，主将必须尽快判断局势，然后选以下三种部署之一来执行。
一，以最快速度杀入汉军阵地，使汉霹雳炮无法发挥作用。
二，向敌霹雳炮阵地杀，霹雳炮打的远不错，但距离近到一定程度无法发射。
三，迅速撤出防线，示敌以弱，待汉军接近，再杀回来。
纪灵顾不上呼啸的石炮，冒死登上残破的城墙，仅一眼他就做了决定，转身吼道：
“万演，快集合队伍，先撤出两里，乐就率两千人留下，分散站位。”
袁军迅速组织起来。
……
高处，诸葛亮旁观着城内的动向，皱起眉头。
袁军并非臆想中的草莽，反应出奇的迅速，素质很高，正规军队的水准。
临阵的处置，堪称教科书级别。
从侧面说明庞统此人非同一般，不过倒也符合心里预期。
一个人名，就能让天子大动干戈，不惜将半个朝廷搬到前线。
大汉对他的重视已经足够高了，堪称史无前例。
诸葛亮突然笑了，庞士元是否也像他们这般，摆正了态度，重视起接下来的每一处战争？
他转身，朝心惊肉跳，不忍去看战场的钟繇道：“好好瞧瞧，那不是关将军，是袁军假扮的。”
钟繇惊疑不定，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此刻拱手问道：
“不如就由我率军去攻取梓潼关？”
霹雳炮轰完城墙，接着轮到军队冲锋，这是各军都心照不宣的打法。
诸葛亮却直接摇头，“冲什么，我们又不急，而且我们一冲，正中他们下怀。”
“那……”
“继续轰，昼夜不停的轰，石弹没了就去凿山石，直到把关隘彻底轰成废墟。”
霹雳炮不够，就只能靠时间来凑。
另外，对手这么果断的撤，诸葛亮门清的很，他们估计留下了少部分人，就等着汉军冲上去，然后那部分人拖住汉军。
紧接着大部人马杀回来，这时候尴尬的地方就来了，两边交战，霹雳炮就不敢乱用了。
如果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诸葛亮会选择短兵相接，硬把梓潼关啃下来，但现在又没有，能看到袁军，就说明关羽已经离开此地。
既然如此，那就慢慢打，先把对手的优势打光，最后大家在平地上真刀真枪的干，能减少许多伤亡。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正好可以等等吕布的胜报。
张鲁突然溃逃，却不见败兵，没抓到什么俘虏，鬼才信。
等到钟繇离去，诸葛亮又将段煨喊了过来。
……
纪灵率大军逃到霹雳炮的射程外，他骑马从各营穿过，大声道：
“保持军容，补充干粮，声音一停，立刻杀回去！”
各营将领列好方阵，随时准备重返战场。
吩咐一圈后，纪灵心有余悸的眺望着远处关隘。
陈牧算着时间，奇怪道：“汉军怎么还不进攻？”
纪灵哪知道，他苦涩道：“可惜了那两千将士，就算分的再散，怕是也会伤亡不小。”
陈牧没接这话，而是提醒道：“将军可要记得不停补充人手，否则一旦汉军进攻，留守之军不能拖到我军赶到，可就是将整个梓潼关拱手让人。”
“让人，大都督的所有教导，我都不曾忘记，待会我就再补充五百人过去。”
纪灵说干就干，这就去准备人手了，第一批五百人送了出去，半个时辰过去了，轰隆声还没停。
乐就派人催促援兵的人到了，他又咬牙塞了五百人走。
又过去半个时辰，当再次见到满脸鲜血的传令兵时，纪灵坐不住了，揪着他的衣服问道：
“踏马的汉军还没攻城吗？”
传令兵哭诉道：“没有啊将军，半点汉军的影子都没看到。”
纪灵气炸了，这是什么打法。
由于正在气头上，他破口大骂道：“我算是明白了，他们就没打算攻城，劳资不玩了，先将人全部撤回来再说。”
陈牧面色一变，当场拽住他。
“现在把人撤走，一旦汉军攻城，他们岂不是兵不血刃拿下关隘？”
估计会诞生历史上最离谱的攻防战。
守军与攻城军兵力相当，按道理说攻城方无论如何也拿不下城池。
但，守军首日伤亡数千，攻城方零伤亡。
此外，城池被夺，防守失败。
纪灵还有什么脸面称自己为大将。
“那怎么弄？”纪灵双目喷火。
陈牧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
“要不再守守？这股汉军确实有点邪门，但他们的石弹总有用完的时候吧？”
纪灵咬紧牙关，也只能答应。
就在这不断填线的过程中，先不说伤亡，大军一直保持高压，准备随时杀回战场的他们，有些站不住了。
不少将领来劝诫纪灵要不先休息休息，纪灵哪能答应，只能不停安慰道：
“再坚持一下，最多再有一个时辰，汉军就轰不动了。”
他并不知道，一股汉军在段煨的带领下已经摸到他们附近，此刻还有闲工夫躺石头缝里睡觉。
副将瞅着下面的军队，心里有些害怕，冲段煨小声问道：
“将军，咱们可就一千人。”
段煨正在闭目养神，不以为意，随口道：“别紧张，照军师说的做，让弟兄们休息好，天黑的时候，我们去打一波就撤，大军最迟明天早上回到。”
先用小股军队渗透，扰他们个不得安宁，等他们神经衰弱，没空派出探子监视四方时，大军摸过来，必将取得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