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看了眼泥泞的河床，提醒道：
“耽误太久庞士元必派人来寻我。”
他原本以为，对方会铺些东西垫脚，还想提醒太明显可能引来追兵。
现在看是他多想了，突然想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快速到达对岸。
徐庶哈哈一笑，“我家军师针对此事，专门发明一物。”
“哦？”法正升起浓烈的好奇心，同时还很意外。
没想到那诸葛亮还有这种本事。
徐庶挥挥手，手下拿来个木质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小舟，可这舟也太小了点，最多容纳一条腿，上方有着扶手。
徐庶笑呵呵的解释道：“乘坐此舟，可在泥地里行如乘马，悄无声息且快速的抵达对岸。”
法正惊叹连连，刚归降朝廷，自己就开了眼。
“这叫什么？”
“泥马。”
“泥马？”
“对，泥马。”
“泥马怎么用？”
“我来给你演示下。”
徐庶简单示范就交给法正上手，片刻功夫就学会了操作。
除了容易把身上弄脏，法正由衷赞叹此物的精妙绝伦。
徐庶害怕追兵赶来，提议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乘泥马过河。”
“泥马？他们也有吗？”法正看向那些随从甲士。
然后就见到他们各自掏出了东西，看来是准备充足。
法正不再犹豫，随着徐庶一行人，快速离开现场。
对袁军，他没什么好留念的，唯一怀有一丝愧疚的就是对鲁肃。
至于庞统，对方算计在先，为图自保，法正毫无心理负担。
……
沿河防线，袁军崩溃。
他们没等来大水。
梁纲仍旧用法正的许诺来鼓舞士气，可已经改变不了颓势，数万大军开始溃散。
关羽冲他杀来，梁纲还想抵挡，几个回合下，就已经扛不住。
青龙偃月刀擦着火花，重重落在他肩膀上。
鲜血喷射的同时，梁纲哇的一声，噗出一口血沫。
“是条汉子，可惜走错了路。”
关羽面无表情，旋转刀杆，血肉发出噗嗤声。
梁纲强忍剧痛，用完好的左手抓住刀背，想要做最后挣扎。
“云长！”
身后，张辽骑马匆匆过而过，提醒道：“成都庞统开始撤军了，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喊完他扭头喊道：“徐晃张飞马超，速速领军，随我直插成都背后。”
三将脱离战场，混乱的战场中，有三万人马跟着令旗移动。
关羽看了一眼，回头后，眉头一皱，他的大刀岂是梁纲单手就能拽住的。
他猛的抬刀，横移扫过去。
梁纲狰狞的表情瞬间僵硬，尸首分离，身子向马下跌落。
关羽回首看了眼战场，袁军在溃败，虽有所抵抗，但都被分割成了一块一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他也有任务在身，左翼三万军队归他统领，目标是负责西城门一侧的进攻。
正好这时，徐荣前来抱拳：“关将军，按军师预定计划，渡江击溃袁军之后，收尾工作由其他将军进行，我等该领军先行了。”
关羽点头，命令道：“左军立刻撤出，向成都挺进。”
“喏！”
徐荣抱拳，又一支军队被关羽领走。
接着轮到黄忠许褚，此二人也将领着三万右军人马，前去包围东城门。
六万汉军留在现场做着收尾工作，主要以飞熊军为主力。
……
成都，庞统身边已经没多少可用之人。
尤其是将领。
与大汉的征战中，要么如乐就一样投降了，要么如纪灵般被斩了。
他已经很难招架汉军的攻势，也没想到，沿河防线被击溃的如此迅速。
不是刚补充了十万支箭吗？
几乎没有派上用场。
大水没有如期到来，打了他措手不及。
以至于他都没有做好全面撤退的准备，就这么杀出重围，还不知要折损多少人。
他在益州，总共投入兵力不下于三十万人，如今几乎损失殆尽。
“大都督，撤吧，我等护送大都督突出重围。”
周边将领，一个个心急如焚。
庞统痛苦的闭上双眼，良久无言。
有人自发提议道：“末将前去寻法正先生，誓死保护他与大都督汇合。”
他以为对方是为法正担忧。
庞统睁开双眼，眼中没有了光彩，幽叹道：
“孝直若在，何至于有成都大败。”
大家一时间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报！”斥候着急跑来，单膝滑跪而来，快速道：
“汉军左翼关羽，右翼黄忠，正向成都迂回而来，梁将军战死，沿河防线溃败，我数万大军无路可逃，请求大都督接应。”
对于现在的庞统来说，每一名将士的性命都弥足珍贵。
可他手里只有三万人，一旦出城向北而去迎接，不仅成都会丢，还会被关羽黄忠包抄。
“撤吧大都督。”再次有人提醒他。
接下来是众将领的七嘴八舌。
“是啊，我等誓死杀出重围，掩护大都督返回扬州。”
“就算遭受挫败，只要大都督还活着，还能东山再起。”
“我们还有三万人，定能冲出去！”
庞统咬紧牙关，骤然转身，吩咐道：“全军做好撤退准备，另外，取张琴来。”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城中，三万人集结完毕，分为十个方阵，他们经过庞统亲手调教，纵使到了这种时候，仍旧保持着军容，站着笔挺的军姿。
城墙上，庞统孤坐，调试着腿上木琴，众将看的莫名其妙。
其中一名将领上前，拱手道：“大都督，军队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发动突围战。”
庞统点点头，“杀吧。”
将领叹口气，带着近一半的人向南城门杀去，与汉军绞杀在一起。
城墙上，传令兵不断传来汇报。
“报，突围受挫，我军首轮损伤两千人。”
“报，东南角陈将军有所进展，率七千人正在积极突破防线。”
“报，陈将军损失惨重，王将军率人驰援，已打出缺口，请大都督率部突围。”
众将脸上终于浮现喜色，他们同时踏出抱拳：“请大都督突围！”
庞统没动，他目视着远方，依稀能看到四轮车的轮廓。
四轮车周边有三人，想来应该是刘备、吕布、赵云。
庞统一言不发，开始抚琴，随着他的手指缓慢波动，琴音飘扬。
远处，诸葛亮怔了一刹，突然抬扇，先锋大军停止前进，赵云警惕的打量四周。
刘备疑惑扭头，“军师？”
诸葛亮跟着闭上眼，用心欣赏起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