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突然吐血,脸色煞白。
赵敏大惊失色,苏信这模样一看就是练功出岔子了!
不知道情况如何,她却没有慌了。
心道绝不能让这几个溃兵看到端倪!不然苏信跟自己都得要完!
赵敏聪明狠辣。
二话没说,从苏信腰间抽出那把短剑。
见识过这把短剑有多厉害。
拔出碧血照丹青,赵敏半点不犹豫的杀向跪地的溃兵。
手中青色剑芒如闪电般划过。
剑光落处,两个还跪在地上磕头没有反应过来的溃兵头颅被削落,胸口被劈开深可见骨的伤口。
两人当即断了气。
最后还剩下的溃兵吓的面无血色。
爬起来就要逃命去,然赵敏哪里会放过他,掷出碧血照丹青,化成一道青光刀刃从他后脑,穿透口腔露出刀尖!
解决完所有威胁。
赵敏松了一口气,才立刻奔回苏信身边,焦急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别死啊!我还没报仇呢!”
此时苏信虽完成第五次根骨破限。
丹田也再次拓展。
但明玉功吞噬百损道人功力后暴涨,又因龙象般若功借丹药突破至第十层,两股真气增长太快,让五次破限的丹田还是难以承受。
方才危急时刻。
苏信强行调动明玉功助赵敏御敌,当即遭到反噬,还是明玉功跟先天九阳还有十层龙象般若功的一同反噬。
苏信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急忙运转十层龙象般若功,隔开先天九阳功与明玉功,又将丹田中过剩的真气散入周身穴道,先前真气对冲时没这么剧烈,所以将浑身真气散入全身穴道还能缓解。
但此时明玉功与龙象般若功都迎来了质的增长,再把这些功力散进穴道,
虽能减轻丹田的撕裂感。
缓解真气对冲。
可身体传来的疼痛感却始终在折磨他,仿佛浑身穴道里都插满了钢刀,似沐浴凌迟,难受至极。
好一会儿后。
他才脸色苍白的喘了口气。
忍着身上不断传来的痛苦,看着动了碧血照丹青的赵敏,苏信冷道:“谁让你动这把短剑的?!”
被苏信呵斥,赵敏愣了愣。
眼眶瞬间红了。
她站起身,攥着拳头怒道:“不就是把破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用一下怎么了?干嘛这么凶!”
“我不杀他们,万一他们看出你身体不对,来杀我们怎么办!”
苏信没说话。
此时随着真气尽数散入周身穴道。
他已恢复行动能力,于是从地上起身,走到尸体旁,抽出碧血照丹青,十分爱惜地用干净的里衣擦拭掉剑上的血迹雨水。
确认剑身洁净后。
才小心翼翼地将剑重新入鞘。
收回短剑后,苏信刚才爆发的脾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他冷静一想。
觉得方才那样斥责赵敏确实不妥。
自己真气反噬刚刚无法行动,赵敏又没有武功,要是被那三个散兵看出端倪,发起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赵敏当机立断杀了三人。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潜在危机。
本就是最正确的做法。
况且,赵敏此前还救过他两次,想到这儿,苏信心中涌起几分愧疚,他转头看见赵敏正在吊着眼泪,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过去,低声道:“抱歉,郡主,刚刚是我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赵敏像没听见似的。
只顾望着空中掉眼泪,理都不理他。
苏信沉默片刻,把帕子塞进她手里 “此番算苏某欠郡主一次,日后定当报答。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赵敏攥着帕子,忽然带着哭腔喊住他:“你去哪?留我一个人在这儿,要是再来些江湖汉子或溃兵,你让我怎么办?”
苏信脚步一顿。
确实赵敏毫无武功,如今江湖混乱,把她独自留下太危险,苏信回过身来叹了口气道:“那郡主要如何?”
赵敏用帕子胡乱擦了把脸。
深深呼了几口冷气。
觉得不是那么难受了,走到苏信身边,将帕子丢回他身上,昂着白净的下巴道:“你送我回汝阳王府。”
听到这话的苏信差点笑出声。
汝阳王府高手如云。
就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把赵敏送回去,以赵敏的性子绝对会让王府里的高手一拥而上,哪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他当即道:“郡主莫要强人所难。”
赵敏早料到他会拒绝,冷笑一声:“那没办法了,我现在只能委屈一下暂且跟着你了。”苏信眉头一皱:“这怎么行?你堂堂蒙古郡主,跟着我一个江湖人算什么?”
“谁让你把我掳过来的?!”
赵敏怼了他一句,而后话音一转,背过身去,语气哀怨:“你若不想带我,就把我扔在这儿吧。虽然我救了你,把保命丹药给你吃了,还好几次饶你性命。可苏大爷是谁啊心怀汉室、忠义为国,铁面无私,哪会在意我这小女子?尤其还是个蒙古女子。”
“没关系就把我扔在这里”
“等会儿再来几个盗匪把我杀了更好,如此苏大爷也不用惦记还小女子恩情了。”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
苏信脸色一阵发黑。
赵敏催道:“苏大爷赶紧走吧,您大忙人,一身大事要办,哪有时间跟我这小女子浪费?快去忙你的,小女子在这儿等着山匪来把我杀……”
话没说完。
她忽然一声尖叫。
苏信箍她腰,将人扛上了肩。
赵敏小脸爆红,在他肩头上捶打:“你干嘛?放我下来!混蛋!”
苏信“啪”地拍了下她屁股。
冷笑道:“郡主不是说要跟着我吗?走吧!”
他剥下溃兵身上的蓑衣。
给赵敏披了一件,自己也裹上,扛着她大步冲进雨幕。
赵敏还在挣扎:“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苏信道:“你走得太慢,浪费时间。”
话音未落,他猛地发力。
如炮弹般踩碎地面,震起大片泥土,身形撕裂雨幕跃至七八丈高空,飞射而出,冰冷的风透过蓑衣吹得赵敏小脸煞白,她惊叫道:“放我下来!你个混蛋快放开我!!”
苏信压根不理会赵敏的叫喊。
在赵敏的惨叫声里,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就这么扛着赵敏奔波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苏信带着她抵达苏杭地区。
清晨暴雨停歇,阳光重新洒落。
赵敏在苏信肩头挣扎了整整一夜,前半夜还在疯狂扭动,后半夜就累得有气无力。
苏信也没有太过折磨她。
到了苏杭地界,便不再继续赶路,他身上痛苦的也有些扛不住了,得吃点东西喘口气。
苏信寻了家小馆子。
点了十一碗碗热腾腾的汤面。
他将一碗面推给赵敏,自己抱着剩下十碗“呼啦呼啦”吃得酣畅。
赵敏在肩上颠了一夜,根本没胃口。
可见苏信吃的爽快,她也是也来食欲,喝了几口热汤暖身,挑了两根面条尝了尝,虽觉得滋味不错,但也吃不下了。
转眼吃完了十碗面。
苏信见赵敏只动了两下筷子,便不吃了,他抬手边将赵敏身前的面条揽到了自己面前。
“你要不吃,那我就吃了。”
这混蛋怎么那么气人!
见他只顾着自己吃,赵敏怒了抬起小脚丫往他膝盖上踹了过去,“你是蛮子吗?哪有这样连着折腾人一夜,连歇口气都不让的!”
赵敏这话一出。
苏信差点被面条呛到,面条险些从鼻孔里喷出来。
他一看周围。
听到这话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不由得黑着脸道:“赶路就赶路,别瞎说!”
“哟,苏大爷还害羞了?”赵敏压根不在意旁人目光,笑嘻嘻道:“就是赶路啊,苏大爷以为小女子在说什么?难不成苏大爷脑子里净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会想歪?”
苏信:……
欠教育的野女人!
苏信不想理她,端起赵敏没吃完的那碗面条,“呼啦啦”全倒进肚里。
抹了把嘴起身就去搂她腰。
准备接着扛着赵敏走。
然赵敏慌忙推开他的手,连退几步,昨晚在林子里没人看见,让这蛮子扛着走就扛着走了。
现在在城里。
这会儿这么多人,在被扛着走,堂堂大元郡主还要不要面子了?!
赵敏急声道:“我们骑马走!”
苏信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不想买马吗?我的钱早都在跟你手下交手的时候后赔给那别人了,哪里还有买马的钱?”
赵敏从怀里掏出颗荔枝大的宝珠。
扔到苏信手里。
她道:“我有钱,买马走!”
赵敏又补了一句:“我这身子这么金贵,再让你这蛮子不知轻重的折腾一晚上,非得散架不可。”
众人刚刚收回的目光。
这又看了过来。
苏信:……
一次也就行了。
还来是吧,真以为老子怕你。
看着赵敏那坏笑的眼睛,苏信大手一身揽住她纤细的腰道:“那咱们买一辆马车吧,在马车里折腾也就没那么辛苦了,好不好?”
随着苏信的话。
周围人又将目光放到了赵敏身上,见赵敏那张小脸美得比春天桃枝上新吐的粉红色桃花还要娇美,都不由得吞咽起唾沫。
暗恨苏信怎么那么大的福气。
然等他们看清苏信的模样后,便不生气了。
赵敏此时强撑着坏笑意。
不去躲开苏信的目光,可摸她的小脸蛋上已经爬上红晕,连着小耳垂都要烧起来了。
她小手偷偷拧向苏信腰间的软肉。
拧了好几圈。
可苏信有金刚伏魔神功与龙象般若功护体,根本没感觉到疼,赵敏咬牙切齿,心中暗骂,“该死的蛮子,真不要脸,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落到我手里,非得把他阉了不可!”
心里虽那么想。
但被苏信搂着的腰更是僵得跟筷子一样硬,乖巧的连挣扎都不挣扎,苏信心中笑道:“就这点手段也想跟我斗?”
吃饱喝足。
他揽着赵敏忽然腰肢走出店外。
解决不了真气对冲的问题,苏信现在无时无刻不感觉身体像被刀子割着一样。
痛苦万分。
他其实也支撑不了连日的狂奔。
便听了赵敏的建议去马市买两匹马来代步。一般马市都开在城门旁边,因为买马的人大多需要远行。
不用特别去找人问路。
苏信带着赵敏很快来到马市,赵敏作为蒙古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天生就有识马的本事。
她在马市的十几匹马中。
一眼就挑中了两匹品相最好的枣红马。
苏信问卖马老板:“这两匹马怎么卖?”老板笑道:“两位是行家啊,一眼就挑中了我们这儿最好的马。这两匹都是从北方来的汗血马,虽非纯种,但也是少有的良驹。”
苏信懒得听长篇大论,直接问价。
老板讪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二百两黄金。”
苏信正要拿出赵敏给他的那颗荔枝大小的宝珠付账,忽然身后刮来一道劲风!
他赶紧把赵敏拉到自己身边护着。
而后回头就几锭黄金“唰”地飞过。
钉在那卖马老板的桌子上,一位戴面纱的绿衣女子和一位苍老的汉子走来。
汉子一袭白衣。
容貌奇清看上去很瘦。
而他身边的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是声音却很特别,虽然很稚嫩却带着清冷漠然之感。
她开口道:“这两匹马是我们的了。”
说完她又扔给苏信赵敏一锭银子,便越过两人,径直去牵马厩中的两匹枣红马,被苏信护在身边的赵敏小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身为蒙古郡主。
麾下豪杰无数,连天人高手都听她调遣,向来只有她抢别人东西的份。
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
赵敏当即从苏信手中夺过那女子扔来的银子,狠狠砸了过去:“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以为在跟谁说话?”
绿衣女子纹丝未动。
身旁的白衣汉子却已转身拔剑。
只听“铮”的一声,剑光闪过。
白银应声一分为二,“啪嗒”两声坠落在地,汉子花白的胡须随风微动,一双眼睛冷如刀剑,直直地射向赵敏。
“近些年来江湖上找死的人,可比江河里的鱼还多。竟然敢对我们日月神教的圣姑无礼。”
“你这小丫头可想好死法了?”
日月神教?
圣姑?
苏信看向那一身绿衣、戴着面纱的女子,心中暗道:“任盈盈?怎么在这里遇上了?她不是应该在河南地区的竹林小屋吗?怎么来江南了?”
正思忖间。
赵敏已冷笑回呛:“哼!什么日月神教,什么圣姑,不过是江湖绿匪、土鸡瓦狗!也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真是瞎了眼!”
“蛮子!”
“他们惹到我了,去把他们都杀了!”
“老子什么时候成你的属下了?”苏信无语到直嘬牙花子。
“你把我带在身边,自然要保护我的安全,这不是应该的吗?”
“讲点道理行不行,是你非要跟着我的。”
“谁让你不送我回家,你要是送我回家,我才不跟着你!”
就在两人旁若无人的斗嘴时。
那白衣汉子冷笑着地拔剑出鞘。
剑锋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着两人脖颈狠狠砍去,“下辈子注意点,出门在外别那么张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