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站在上次选址所在的山头望向工地现场,这首教员所着《浪淘沙》的最后一句涌现在裴靖泽的心头。
不得不佩服顾氏集团的速度,超过两万亩的土地上一眼望去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挖掘机长臂挥舞、装载机穿梭奔忙、推土机轰鸣作业,工人们在各自岗位上紧张有序地施工。
人头攒动的工地上除了工人兄弟们所居住的施工营地外,一些规模不大的厂房已经完成了初步建设。
小山丘被移平了,小沟壑被填充了,整块土地被事先打造成了最理想化的建设条件。
裴靖泽戴上帽子走进施工现场,连续与几个施工人员攀谈,发现大家都是布波县本地人。
顾氏集团说到做到,他们的劳务第一选择都是本地户口的农民工,这给布波县带来的价值是不能用经济衡量的。
这意味着更多的空巢老人有了子女的膝下承欢,更多留守儿童有了父母的陪伴呵护,更多家庭有了团聚在一起的机会。
政通则人通,政兴则人兴,为人民创造幸福美好的生活就是执政最大的动力和最终的方向!
裴靖泽在工程建设现场转了一圈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拖木镇考察调研工作。
相比起梁花乡热闹非凡的景象,拖木镇要显得空荡冷清的多,裴靖泽最先以为是这里施工难度大,所以工程建设的进度缓慢导致的。
可是等他四处察看了一下发现好像情况并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于是他赶去了拖木镇政府。
“十五二十十五!”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
“你输啦,哈哈哈哈哈,快喝快喝!”
刚刚靠近镇政府的大门,院子里面的划拳声和酒醉后失控的叫喊声就已经传到了裴靖泽的耳朵里。
他强压着怒火用最轻的脚步慢慢走进院子里一看,十几号人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桌上摆满了高档白酒和香烟。
拖木镇党委书记和镇长赫然在列,除了拖木镇的干部之外还有几个身穿印有顾氏集团字样制服的人。
裴靖泽回头一个眼神,陈叙衡就掏出电话边打边走了出去,而邓萧则是更往裴靖泽身边走了一步,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过去了几分钟,才有一个准备去上厕所的顾氏集团员工看见了裴靖泽,他醉醺醺地开口道:“又来人了嘿,这兄弟看着面生呀,快来喝一杯!”
随着这句话落地,刚才还在划拳碰杯的人们才停下了动作齐齐转头朝裴靖泽看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拖木镇的书记和镇长被裴靖泽阴冷的脸色和全身散发出的寒冷气息直接冻住了所有动作。
顾氏集团的人看见两个镇领导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头了,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退后了一步并低下了头。
他们是顾氏集团的人,当地政府管不了他们喝酒划拳,但是他们的太子爷在这里挂职副书记,要是被顾永明知道了还不晓得会怎么处理他们呢。
“现在是上班时间,谁允许你们在镇政府院子里酗酒的?”满腔怒火的裴靖泽语气却阴冷到了极致。
拖木镇的书记摇头晃脑地回答道:“报告裴书记,今天顾氏集团的同志开展工会活动,就邀请咱们镇党委和政府的同志一起搞了个联谊。”
“这么说,这些烟酒和饭菜都是顾氏集团提供的了?”裴靖泽继续问道。
一个站坐在中间的顾氏集团员工站起来说:“裴书记您好,我是顾氏集团拖木镇项目的负责人,这些东西的确是我们提供的,和拖木镇党委、政府没有任何关系。”
裴靖泽听着对方的布波县口音再结合他闪躲的眼神,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是顾氏集团的人?”裴靖泽轻笑一声问道。
那人看见裴靖泽笑了笑,以为他畏惧了顾氏集团的名头,于是更加大胆地说:“没错,我是顾氏集团专门派来负责拖木镇项目的经理。”
裴靖泽点点头道:“好好好,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给顾永明打个电话表扬一下你,感谢你开展工会活动还能想着我们镇政府的同志。”
听到裴靖泽要给顾永明打电话,那人吓得尴尬地说:“不用不用,我们顾总工作繁忙还是不打扰的好,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就不用专门表扬了。”
“你叫顾永明叫顾总?”裴靖泽冷笑一声道,“顾氏集团上下谁不称呼他为顾少,就算在正式场合也都叫他顾副书记,你居然称呼他为顾总?”
“我我我,我有些酒醉了,一时叫错了。”那人的神情越来越紧张,嘴里也结巴起来。
裴靖泽慢慢走到他面前突然暴怒道:“你压根就是不是顾氏集团的人,你是顾氏集团在布波县找的包工头,对不对!”
那人被雄狮般的裴靖泽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嘴里嘟囔着什么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靖泽用鹰一般的眼神锁定到拖木镇镇长,然后怒声道:“他是什么人,老实回答!”
镇长颤颤巍巍地回答说:“他是县里的一个小老板,由于您当时规定所有项目的劳务必须用布波县的劳动力,工程建设尽量分包给县里的企业,于是他就上门找到顾氏集团,对方一听是布波县的当地企业,就把拖木镇的几个小项目分包给他了。”
总有混账刁民要出来坏事!
自己为了百姓、为了布波县强压推进这些政策,并且获得了顾氏集团的同意,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但是现在这个包工头私自找到顾氏承揽工程,还在镇政府和领导干部如此吃喝,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做工程干什么最挣钱?当然是偷工减料!
裴靖泽对于拖木镇的规划是非常长远的,如果基础设施的质量出现了问题,别说打造全省交通物流中心,就是全市的中心也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