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颤抖着双手在小本子上记下了“北元镇梧桐村土豆亩产量三千两百八十四斤”的字样。
有了紫家的珠玉在前,大家伙儿的干劲更足了。
亩产量三千多斤呐,这可是可以饱腹的食物啊!
村民们红着眼眶,手下的动作更小心了。
“陈光,你带着人手看看劳力不足的人家,搭把手。”
“是,大人。”
紫大山和紫大郎又吩咐留下来的人,将挖坏了的土豆挑拣出来,中午回去做菜吃。
其余的,全部抬回地窖里,储存起来,留待他用。
亩产数据出来,紫大山带着一筐土豆和随行衙役,匆匆离开了梧桐村,回到镇守府衙门。
很快,两匹快马从衙门里疾驰而出。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紧随其后,从衙门里飞出。
紫大山走后,顾酌和暗一也待不住了,嘱咐小木子好好跟着凌宸。
俩人回了自个儿屋子,不多会儿,两只飞鸽几乎同时飞出来。
扑棱棱的,振翅高飞。
顾酌和暗一俩人还看了看彼此,皆是嫌弃地扭过头去。
各为各主。
熊大不说熊二。
……
杨铁拴得知被退亲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之后,屁颠屁颠地精神忒好地回到镇上,继续为老板打工。
卖点心,赚银票!
“都来看看哦,新出炉的点心,还冒着热气儿呢!”
“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
“两位漂亮姐姐,来包点心,”杨铁拴看到门口路过两个姑娘,忙开口拉人道,“可以尝尝看,不买也没关系。”
杨铁拴端着托盘,递到俩人面前。
“吃了,不买,当真没关系?”
“当然,咱们洪记可是北元镇的老字号了,糕点好吃不说,真正的童叟无欺。”
两位姑娘,半信半疑地一人拿了一根小竹签,挑了一小块儿糕点放到嘴巴里。
其中的一个姑娘,吃得眯了眼,又挑起一小块儿。
一看就是个小吃货,没跑了!
“好吃吧?”
“嗯,还不错。”
姑娘也干脆:“就这款,来一斤。”
“好嘞,漂亮姐姐,您诚惠二十文。”
“我也来一斤。”俩人一起逛铺子,怎么也不能空手回家。
杨铁拴高兴地又给这位姑娘包了一斤。
“吃好了,再来啊!”
杨铁拴扬起手边的帕子,送走了客人。
洪涛和何楠从后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杨铁拴踮着脚,举着个手帕,恋恋不舍地盯着两个姑娘的背影。
一脸春色关不住的感觉!
“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洪涛戏谑地打趣着。
杨铁拴吓了一跳,猛地回身:“老板啊,啥时候进来的?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吓不吓死人不知道,我可是在你恋恋不舍送别人家姑娘的时候就来了。”
“老实交代,看好哪个了?”
何楠拍了洪涛一下道:“胡咧咧什么呢?铁拴可是老早就定亲了呐。”
洪涛一拍案桌道:“看我这猪脑子。”
“咦?”何楠突然想起来,“铁拴,你不是说婚期推后到五月份了吗?”
“五月份这都要过去了,啥时候成亲?”
杨铁拴一脸无语地看着这对夫妻。
这是生生往他心口插刀子啊!
杨铁拴捂住了心口位置:“老板、老板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们俩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好消息。”
夫妻俩异口同声,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截然不同。
说坏消息的,是何楠。
说好消息的,自然就是洪涛。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大多的女人总是想着,要把最好的放在后头。
有了好的消息托底,更容易接受坏的消息。
“坏的消息就是,老板和老板娘吃不成喜酒了。”
在老板和老板娘之间,杨铁栓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老板娘。
俩人一怔,目光炯炯地盯着杨铁拴,等着他说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老板和老板娘省下随礼的银钱。”
“嗨,”洪涛气得拍了杨铁拴的脑袋,“说来说去,这不都是一回事儿吗?”
吃不成喜酒,当然就没办法随礼了。
“成亲时间又推迟了吗?”何楠敏感地问道。
这人家咋回事儿,一拖再拖的?
“老板、老板娘,我好惨啊,被人退亲了。”
何楠心中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喜。
“这是好事儿啊,”洪涛也安慰道,“退了这个,才能找到更好的不是!”
“对呀,我也是这般想的,”杨铁拴臭屁道,“咱还看不上她呐!”
……
梧桐村。
收完土豆,大家伙儿排队过秤,每家每户都是大丰收,虽然不至于有紫家那般的产量,但每亩地也能收个两千多斤。
梧桐村土豆产量共计十九万五千一百六十八斤。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即使是灾荒之年,也不用再担心会饿肚子!
小字辈的感觉不是很深,十几、二十多岁以上的人,谁没饿过肚子?
郑仓拉着郑小童和郑小宝一起,争着抢着也要抬土豆。
郑有银一巴掌轻轻糊在儿子头上。
“没个地豆子高,还抬土豆,你以为自个儿是土豆子精吗?”
不止是郑仓委屈,周围的村民都惊呆了。
这是他们梧桐村的二流子郑有银吗?
怎么越来越毒舌,越来越有二流子的潜质了?
周老婆子大巴掌一挥,糊在郑有银肩膀上。
“你儿子是土豆子精,那你是什么?老土豆子精吗?”
“哈哈哈……”
老土豆子精!
毫无疑问,今儿个午食,梧桐村家家户户都是土豆大餐。
蒸土豆子、素炒土豆丝、猪肉炖土豆块、猪肉片炒土豆片、凉拌土豆丝……
主食是土豆饼。
还有紫宝儿爱吃的土豆泥以及炸薯条。
尤其是炸薯条,孩子们吃的头不抬眼不睁的。
“过瘾,”凌宸自己就干掉了一盘子炸薯条,猛灌了一大口水,直呼:“太踏马过瘾了!”
听得顾酌和暗一恨不得脚下能有个地洞钻进去。
小木子则抱着凌宸的胳膊,哭嚎着:“少爷啊,您怎么还学会说脏话了呢?”
这要是让那两位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