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答应我。”
耳边传来沈珏低沉的声音，眼前就是他逼人的目光。
许久没有听过沈珏这样温和的声音，许久没有感受到他这样温和的眼神。
可白玉安已经分不清他的心思。
他为什么可以那么残忍的对她，现在又变的这么温和。
她的心里越来越慌。
她害怕。
害怕承受违背沈珏意愿的惩罚，又不甘心呆在这个让她厌恶的人的身边。
白玉安看着沈珏的眼睛，忍住厌烦的情绪，她低声问：“要是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对我？”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白玉安知道自己问出来有些多余，可她还是想要听沈珏说出来。
沈珏看着白玉安，眼里明明没有什么笑意，唇角却勾出弧度：“那玉安依旧还是我院子里的奴婢。”
“依旧还是我床榻上任我发泄的玩物。”
“你身上的伤痕依旧不会好，那间潮湿的黑屋子就是你这一生要呆的地方。”
“但是玉安还要好好活着，你死了，白家人的人跟着你一起死，你的两个外甥也一样。”
“你什么时候死，白家什么时候下去陪你。”
他的手指温和的抚摸着白玉安的头发，“玉安，你知道我能够做到的。”
“你好好想想，你应该怎么做。”
白玉安听的浑身发凉，血液都要凝固。
她早就知道，沈珏还是那个残酷的沈珏，他从来没有改变过。
沈珏看着白玉安惊恐的眼睛，默然将她抱紧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沈珏知道自己手段卑劣，但对白玉安这样的人，只有用这样的手段才会让她屈服。
她是聪明的，她知道该怎么选择。
往后的日子还有很多，她的一生里也只会有自己一个男人。
即便她是怕他的，但她会依赖自己的，她也会认命。
她也只能认命。
耳边传来白玉安低低不安的声音：“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但沈珏想着白玉安这倔脾气，明知道该继续逼一逼她，让她现在就做出决定。
可还是怕逼急了人，让她又如一个刺猬一样刺向自己。
沈珏轻拍白玉安的后背：“当然可以。”
“玉安，明日我等你的答案。”
白玉安不知道她能不能在明天做决定。
她问：“可以再给我两天吗？”
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沈珏拉开白玉安，看着她挑眉，不容拒绝的声音：“不行。”
白玉安的脸色又白了白，低着头才艰难道：“好。”
沈珏看白玉安听话，脸上的神情缓下来，握紧她的手：“玉安聪明的，你知道该怎么选。”
白玉安低头皱眉，别开了头。
这时候外头响起阿霞的声音：“大人，药来了。”
沈珏抱着白玉安嗯了一声，阿霞才低着头端着药进来。
她没敢抬头，等到沈珏端了药，她才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只是走到外面帘子的一刹那，还是忍不住眼神瞟了一眼。
她的心一跳，又极快的收回眼神。
白玉安看沈珏将一勺药喂到自己唇边，苦涩的药味蔓延过来，她微微后仰了些，问道：“这是什么药？”
说话间牵动到了舌头的伤口，白玉安又赶紧闭上了唇畔。
沈珏看了眼白玉安：“之前你一直喝凉药伤了身子，这是温和调理的药方，调理你身子的。”
说着沈珏另一只手抚向白玉安的小腹：“你一直不来葵水，是因为你的身子太凉，往后调理好，你就会如其他女子一样怀上子嗣了。”
说着沈珏眉头又一皱：“况且你这身子发育的太晚，有些地方小了些，不过还不算太迟，现在调理也是一样。”
这样冷静的声音，却让白玉安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沈珏怎么知道她在喝凉药的。
他是怎么知道她身子的状况的。
她震惊的看着沈珏，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可怕。
沈珏看了眼白玉安眼里的震惊，一勺药推开她的唇畔喂了进去，淡淡道：“玉安不必乱想。”
“我带你从伊人馆里出来时想解你身上中的春药，叫了郎中来把脉才知道的。”
“况且玉安你自己的身子你不知道？算不得太难知道的事情。”
温热的药汁滚过舌头，伤口又开始发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沈珏见状也心疼，将药端到白玉安的唇边，哄着道：”玉安一口气喝了，也少疼些。“
白玉安看了眼沈珏，脸色发白，声音含糊不清：“可不可以等我伤好了再喝？”
沈珏看着白玉安：“玉安，乖，很快的。”
沈珏说着，手指直接捏在白玉安的下颌上，药汁顺着她微张的唇畔灌进去，一口接着一口，不给白玉安任何喘息的机会。
碗里的最后一滴药汁也灌进去，白玉安呛的咳出了声，眼里憋的出了泪光，苍白的脸颊也微微染了薄红。
沈珏轻轻拍着白玉安的后背，低哄着：“刚才我喂急了，玉安别怪我。”
白玉安不语，疲惫的闭上眼。
沈珏看白玉安似是累了，摸了摸她的额头，想起她病了的。
要是不这么倔就好了。
沈珏叹息，抱紧人去躺下，让她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低声安慰她：“玉安只是风寒了，明日再喝一日药就能好的。”
“玉安，乖乖听话，我不会再这样对你。”
白玉安强忍着舌头上的疼，还是忍不住问他：“所以沈首辅只是喜欢听话的我吗。”
沈珏一顿，低头看向怀里的白玉安。
帐内微微昏暗，她低着头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沈珏抬起白玉安的下巴，皱着眉认真看着她：“如果我不逼你，你会心甘情愿跟着我吗。”
“会像与高寒那样亲近我吗？”
白玉安别过头，又抿上唇不回答。
沈珏知道，不会的。
永远都不会。
但现在沈珏不想和她生气，他忍耐着，想要好好让她做出选择。
他再等她一天就是。
手指抚向白玉安的小腹，他们会有自己的子嗣，到时候白玉安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