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弟弟冷尘,今年十六岁。”冷父缓缓说道,眼中满是复杂,“我和你母亲在小世界里生下了他。夜儿,我知道你可能会怨恨我们,将你独自留下二十余年,如今突然多了一个弟弟。但冷尘是无辜的,若你心中有恨,就恨我吧。”
“恨?”冷夜勉强笑了笑,“不,我不恨。我有了弟弟,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他大笑几声,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冷尘的衣角。
冷尘顿时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哥,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爷爷已经去想办法救你了。”
冷夜摇了摇头,固执地坐起身:“不行,我还有好多话想说。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他看向母亲,脸上浮现出一抹自豪的笑容:“娘,我娶了十几个媳妇儿,她们个个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爷爷总说我是个浪荡子,可我觉得吧,我也算是为冷家开了个先例。”
冷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对了,娘,您已经当奶奶了!我有女儿了,她叫做冷蓁蓁,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就像是我生命的延续。”他伸手比划着,嘴角笑意未散,眼中却已满是泪水。
“可惜没有画像,不然真想让您看看她。蓁蓁,名字是丈母娘取的,意思是生机勃勃。我觉得挺好。”
冷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又像是想到什么,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哦,对了,我把那个欺负您的欧阳迁杀了。我知道您也是欧阳家的人,但欧阳家不认您没关系,我认!您就是我的娘亲!”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肩膀上的血肉逐渐剥落,露出森森白骨。冷母见状,急忙劝道:“夜儿,别说了,等你爷爷回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聊。”
“恐怕……我没那个时间了。”冷夜苦笑,识海的破碎已经让他感到意识的涣散,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伸出手,招呼冷尘过来:“尘儿,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冷尘红着眼眶,哽咽着走向冷夜:“哥,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冷夜强撑着坐直身子,从塔灵中取出一件件宝物,摆放在冷尘面前,“这是鎏金棍,这是噬魂刀,还有这些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你都收着,以后用得上。”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小塔,犹豫片刻,最终苦笑道:“这个就不给你了,给我留点念想吧。”
“可惜……见你的时候太晚了,不然我一定把你培养得比我更出色。”冷夜叹了口气,目光渐渐涣散,“算了,留点遗憾也好。”
说完,他躺回床上,呆望着被枝丫遮蔽的“天空”,心中却想着:或许,还能再见见我的爱人们吧?哪怕只是道别,也不该如此匆忙。
意识逐渐模糊,冷夜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一丝力气也悄然流逝。
冷母和冷尘紧紧抱在一起,泣不成声。他们多么希望冷夜能突然醒来,笑着说:“哈哈,骗到你们了吧!”
然而,冷夜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仿佛再也不会醒来。
就在这时,塔灵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别急着哭,冷夜还没死。”
冷母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说什么?”
塔灵的虚影从塔身中缓缓浮现,语气凝重:“那一缕生机虽然微弱,但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
她闭上眼,细细感应,终于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这是……噬运蛊!”
塔灵恍然大悟:“或许是因为在冷夜体内沉睡太久,我竟然忘记了它的存在。噬运蛊与冷夜早已共生,若他死了,蛊虫也将失去生存的基础。正因如此,噬运蛊在察觉到危机后苏醒,用它吞噬的气运吊住了冷夜的最后一口气。”
冷母急切地问道:“我的孩子……他还有机会醒过来吗?”
“有,但希望渺茫。”塔灵沉声道,“如果冷老爷子能请动那个人出手相助,或许能让冷夜恢复。否则,这种状态已经是极限了。”
噬运蛊尚未完全蜕变就被强行唤醒,能调动的气运极为有限。若它成功蜕变,本可夺取小世界的气运造化,帮助冷夜修复肉身,但如今前功尽弃,蜕变所需的时间只会更长。
塔灵摇了摇头:“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一切希望,只能寄托在冷老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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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禁区深处。
冷老爷子站在一尊不可名状的干尸前,眼中满是决然:“这东西……能让我孙儿的识海愈合?”
“不能,但它能让识海不再继续破碎。”干尸发出沙哑的声音,“若想救你的孙儿,带他来见我。”
“代价呢?”冷老爷子沉声问道。
“让他帮我斩净三尸,助我登仙。”
冷老爷子脸色一沉:“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做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这不是梦,我走在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上。”干尸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这分明是要他死。”冷老爷子怒道。
“我护他十年,教他十年,十年后,斩净三尸,还他自由。”干尸缓缓说道,“你没得选,我也没有。要么和我一起赌一次,要么看着他死。你知道答案,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冷老爷子沉默了。他知道,这个赌注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