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杨树和、马克、何塞、林玉淑、谢梅以及其他所有支持西班牙人队的球迷。
电视机前，陈兰、陈鹏宇、周凯、李飞、双卡等支持杨明的家人朋友以及其他无数的龙国球迷。
他们的心都牵挂在球场上的那11名球员身上。
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在点球大战后知晓。
某个球迷房间。
“你说，要是杨明他们赢了。这算不算是他18岁生日最好的礼物啊。”
“那不是还有世界杯吗？”
“我看你八成是疯了。这你也敢想，就算杨明选择为西班牙国家队效力，以他们现在青黄不接的情况，今年都不太可能争冠。更何况还是代表龙国队。能小组出线就是烧高香了。”
这一段插科打诨，稍微缓和了一些房间里的紧张气氛。
大家像是忽然又想起来了一样，杨明还没满18岁。
球场里，西班牙人队的10名球员并排站在一起，他们将手搭在旁边队友的肩上，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展现彼此团结一致。
有人闭眼祈祷振振有词，有人平视前方清空大脑。这是他们成为队友以来第一次的点球大战，就在这欧洲最高的舞台之上。
杨明站在队伍的最右边，他的右边几步外便是皇马的c罗。此时此刻，两队的王牌都已不是最关键的一环。点球前，每一名队友的发挥都是关键。
布兰科又看了一眼平板上自己安排的点球顺序。
第一个是莫雷诺，接着是桑切斯，后面依次是达尼洛，埃弗拉、杨明、劳塔罗、马奎尔、曼加拉、何塞卢、扎卡利亚、布努。
点球大战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一个和第五个，一个是开场，另一个一般是结局。所以这两个位置压力极大，大部分球队都会安排最好的点球手在这两个轮次出场。
布兰科的视线离开平板望向球场，看着那个身穿10号，戴着队长袖标的身影，心中默默念道，
“杨明，你带我们走到了这里。我们只差一步，不，半步，我们就能走到欧洲之巅。我相信队友们会回报你的这份努力。”
皇马先罚，第一个出场的是马塞洛。
罚进。
西班牙人，莫雷诺面对守门员纳瓦。
罚进。
皇马第二个贝尔。
罚进。
西班牙人桑切斯。
罚进。
皇马莫德里奇。
罚进
西班牙人达尼洛。
罚进。
皇马拉莫斯罚进。
西班牙人埃弗拉。
足球踢到门柱上，弹回了球门。罚进。
那“当”的一声让无数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最后又还了回去。
皇马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罚进。
看着c罗回到队伍，一旁的杨明迈步向前。他轻巧的把地上的足球用脚挑起抱在手上，用球衣仔细擦拭。
一切看上去就如往常一样。他镇定，略显疲惫，眼中却有神。
将球摆在点球点，他退后几步站定，视线锁定了纳瓦斯。
今天显然不是纳瓦斯的日子，他面对西班牙人的3次中目标的射门，全都没有扑出。此刻他不甘示弱地看向杨明。
“11次点球，3次中间，左右各4次。教练组给我的数据，我都记在心里。杨明，这一次我就和你比耐心。我知道你左右脚都可以射门，一旦我提前移动，你就会将球踢向另一边，我猜这是你最大的依仗。我今天就和你比谁更沉得住气。”
下定决心的纳瓦斯挥舞双臂，做着扑救前最后的干扰。
随着杨明名气越来越大，对他的研究也越来越多，每一个对手的球探报告都有他详细的数据。这是一名球星在成长路上的必经过程，但是即便如此，杨明的点球依旧难以被扑出。这是因为他的点球只打10分角，只有对自己技术的绝对自信，才敢这么去做。可以说在点球时，杨明的对手只有他自己。守门员不动，他就踢10分角， 守门员动了，他就用勺子点球戏耍对手。
从从容容、游刃有余。
杨明助跑，他的目光依旧放在纳瓦斯身上，在他抬脚射门前，纳瓦斯依旧如雕塑般站在球门中间。不为所动。
雕虫小技。
杨明不是没有遇到过想和他比耐心的守门员，但是这招没有用。
杨明右脚踩住，左脚打门。儿时用脚打乒乓球的经历给予了杨明极佳的平衡感，这让他可以用更倾斜的姿势将射门压住。
足球带着一丝弧线，精准地飞向球门左上角。
纳瓦斯如一尊石佛，一动不动。此刻的他在大家眼里无疑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面对杨明连扑救动作都做不出来的投降派。
“当”的一声。
那是足球和球门相撞的声音，足球弹回了场内。
纳瓦斯原本颤抖的内心安定了，他兴奋，他狂喜，一头猛兽倒在了他面前，他转眼间从失败者变成了胜利者。
结果说明一切，球没有进，历史就可以由他来书写。他可以在赛后采访说：我没有移动就是为了干扰杨明，我成功了。
没有人可以反驳他。
杨明叉着腰站在原地，一个又一个皇马球员疯了一般从他身边跑过，他们用各种方式发泄着胸中那团巨大的憋闷，那是杨明带给他们的，之前的3次决赛里没有任何一个对手能给他们这么大的压力，每进一个球都会被追上，被步步紧逼、无法甩掉的压迫感。
“杨明罚丢了。让我们恭喜皇家马德里，是冠军！”解说员詹坤的声音有一些苦涩，他看着仍旧一动不动站在点球点上的少年，“也让我们祝贺西班牙人队，他们赢得了2017-18赛季欧洲冠军联赛的亚军。这个赛季他们表现卓绝，杨明更是最闪亮的那一颗星，虽然最后罚丢了点球，但是......”
西班牙人队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狂烈的疲惫感顷刻间涌来让他们像是断电一般不能动弹，布兰科和替补球员们走上球场，去拉起、去安慰这些为球队奋战到最后一刻的英雄。
整整1分钟的时间，杨明一直站在罚球点前没有移动。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这一幕让那些支持他的人觉得心里像被撕下了一块。他还没有满18岁，他尚显稚嫩的肩膀承担起了巨大的责任。
去抱一抱他吧。
去告诉他，别在意，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去告诉他，别在意，他还有未来；去告诉他，别在意，感谢他带西班牙人这样一支球队走到了这里。
罗卡搂住了杨明的肩膀，想要和他一起扛下那种失落。他原以为会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却发现那张脸依旧如往常一样平静。
“看来我有点累了。”
杨明的声音很轻，透着罗卡从未见过的疲惫。
这不像杨明会说的话，但是这句话从杨明嘴里说出来又很合理。
罗卡安慰道：“你做的很好了。现在先休息一下吧。”
工作人员开始入场准备颁奖仪式。
有工作人员走了过来，通知杨明是决赛mvp。随后那个象征mVp，由银色五角星组成的圆球状奖杯发到了杨明的手里。
此时更显得多么讽刺。
你看过不开心的欧冠决赛mvp吗？
现在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