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肩的伤显然在撕扯着神经，接她入怀时那声压抑的轻哼，像根细针戳在她心上。可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丝毫没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她的衣料里。“还好不？”他的声音贴着耳畔，那点不易察觉的颤音混着喘息，与其说是怕她受伤，不如说是强撑着疼意的紧绷。
她还没来得及应声，脚下的地面忽然震颤起来。不是巨兽临死前的抽搐——那震动带着一种沉闷的、有节奏的碾压感，从密林深处传来，伴随着树枝断裂的脆响，比刚才那头凶兽更具压迫力。
“还有一头？”她猛地抬头，看见萧逸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说话，只是用没受伤的右臂将她往身后拨，左手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左肩的伤让他抬臂的动作有些滞涩，可那双眼眸里的警惕，比刚才面对凶兽时更甚。
“不是同类。”他低声道，目光死死盯着震动传来的方向，“脚步声太重，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过来的。”
话音未落，一头比刚才那头壮硕近一倍的巨兽撞开树丛现身，它的脖颈处淌着黑血，显然受过重伤，可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杀意，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獠牙间，还咬着半条断裂的锁链。
“是被圈养的。”萧逸云的声音冷了几分，“有人在背后操控。”他将她往侧面推了推，“你往东边撤，那里有片乱石堆，它转不开身。”
“那你呢？”她攥住他的衣袖，看见他左肩的布条又渗出了新的血痕。
“我拖住它。”他扯出个极淡的笑，带着点血腥味，“别忘了，我还有右手能用。”说着猛地抽出长剑，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光，“走！”
她没动，反而从靴筒里摸出两把短匕——那是他教她用的，说“近身搏杀时，这个比长剑灵活”。“上次你教我的连招，正好试试。”她掂了掂匕首，冲他扬了扬下巴，“别想一个人逞英雄。”
萧逸云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暖意取代。他左肩的疼还在钻心，可看着她握着匕首的样子，忽然觉得那点疼也没那么难熬了。“注意它的前爪，皮糙肉厚，往眼睛捅。”他叮嘱道，声音里的颤意不知何时消了，只剩下沉稳。
巨兽嘶吼着扑来，腥风扑面。萧逸云率先迎上去，长剑直刺它的咽喉，却被它用前爪挡开，巨大的力道震得他右臂发麻，左肩的伤更是疼得他眼前发黑。就在这时，她瞅准时机从侧面窜出，短匕精准地划向巨兽的右眼——正是他教的“声东击西”。
晨光把战场的轮廓描得愈发清晰，萧逸云的吼声还在林间回荡，他左肩的伤口被刚才那记猛劈扯得裂开，血顺着甲胄的缝隙往下淌，在脚边积成小小的血洼。他咬着牙没再哼一声，只是把长刀往土里又摁进半寸，刀柄攥得发白的指节透着力道——这是他跟那姑娘约定好的，左路必须守住，哪怕只剩他一个人。
“东边林子的烟还没起，他们该是没按时到。”他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心里那点侥幸慢慢沉下去。肩头的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五脏六腑，他却忽然笑了，笑得有点野：“也好，正好让这些畜生看看，爷们儿一个人也能撑住！”
说罢，他猛地拔起长刀，刀身在晨光里翻出冷冽的弧光。最前头的凶兽已经扑到近前，腥臭的涎水几乎喷到他脸上，他不闪不避，借着转身的力道将刀横劈出去，正砍在凶兽脖颈的软处。那畜生痛得嗷嗷狂吼，庞大的身躯撞过来，他被顶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老槐树上，喉头一阵发甜。
“就这点能耐？”他抹掉嘴角的血沫，眼神亮得吓人，“再来啊！”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眯眼一看，竟是那姑娘带着人赶来了，红裙在风里翻飞，像团烧起来的火。“萧逸云！我就说你撑不住吧！”她的声音又急又亮，手里的长弓已经拉满，箭矢带着破空声射穿了一头凶兽的眼睛。
“谁说我撑不住？”他梗着脖子回了句，却在她冲到身边时，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半分。两人背靠背站定，他能感觉到她后背传来的温度，还有弓弦震颤的力道。“左边交给你，右边我来！”他低喝一声，长刀再度出鞘，带起的风声里，混着她清脆的应和：“好！”
凶兽的嘶吼、兵刃的碰撞、弓弦的嗡鸣搅在一起，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忽明忽暗。萧逸云肩头的血浸透了衣甲，顺着手臂滴在刀柄上，握得更紧了；她的箭袋渐渐空了，却从腰间摸出短刃，眼神比箭尖更利。没人说话，却比任何约定都默契——他劈砍时，她总能恰好射穿凶兽的破绽；她转身时，他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