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被膝击震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咳着血沫子，却仍不甘心地瞪着凌霜：“你以为这样就完了？我背后的势力你惹不起！等他们来了，定要扒了你的皮，让你为今日的狂妄付出代价！”
凌霜没回头，只是将银线在掌心绕了两圈，线端的寒光映着她眼底的冷意：“背后的势力？呵，从我决定护着这罐还魂草开始，就没怕过谁的势力。”她顿了顿，侧过脸，目光扫过地上挣扎的黑衣人，“你以为仗着人多势众就能横行？可你忘了，这世间总有人，为了该护的东西，敢跟任何势力硬碰硬。”
你捧着陶罐站在一旁，指尖能感觉到还魂草叶片的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凌霜的话。刚才那一瞬间，你看得真切——凌霜的银线明明可以直接绞断黑衣人的手腕，却只是卸了他的力，她的狠戾里藏着分寸，知道哪些该留手，哪些必须绝。
“你懂什么！”黑衣人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银线再次缠住脚踝，猛地一拽，又重重摔在地上，“这还魂草关系重大，不是你一个女子能护得住的！识相的就交出来，我还能替你求个情，让你少受些罪！”
“护不护得住，不是你说了算。”凌霜缓缓蹲下身，银线轻轻搭在黑衣人颈侧，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你口口声声说势力，说代价，可你连自己要抢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还魂草是要救三十个重伤的村民，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筹码。”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黑衣人心上，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草竟有这样的用途，脸上的嚣张淡了些，多了丝茫然。
凌霜收回银线，站起身：“你背后的势力若真为了抢药草伤了无辜，我不介意陪他们耗到底。”她看向你，伸手接过你怀里的陶罐，指尖触到罐壁时，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我们该去药庐了，再晚，草叶的药性要散了。”
银线突然收紧，将地上的黑衣人捆了个结实，结扣是特制的活结，只够他勉强动弹，却挣脱不开。“等你的人来领你时，告诉他们——”凌霜的声音透过林间的风传得很远，“想动还魂草，先问过我手里的银线。”
你跟着凌霜往药庐走，身后传来黑衣人的闷哼，想来是挣扎时扯动了伤口。阳光穿过枝叶落在陶罐上，还魂草的清香混着晨露的湿润漫开来，你忽然懂了凌霜刚才的话——真正的守护，从不是一味的狠，而是清楚自己在护什么，守住这份清楚，便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
凌霜的步伐不快，银线在她身后拖曳着，偶尔带起几片落叶，她的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明明看着清瘦，却比任何铠甲都让人安心。你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仿佛还残留着陶罐的温度，那温度里，藏着比“强大”更重的东西。
晨光漫过窗棂时，我正攥着那枚装着还魂草的陶罐，指尖残留着凌霜离去时的温度。陶罐上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像极了她方才站在晨光里的背影——清瘦，却挺得笔直，银线在她身后拖曳，如同一道无形的界碑。
昨夜的喧嚣仿佛还在耳畔。黑衣人被银线捆住时的嘶吼，药庐里翻倒的药罐，还有凌霜那句“有些东西，比刀更利”。我低头看着陶罐里的还魂草，叶片上的晨露折射出细碎的光，忽然想起她把银线缠在指尖的模样，一圈又一圈，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这草沾不得浊气。”她当时这样说，指尖的银线突然绷紧，勒得黑衣人手腕泛红。我那时才懂，所谓守护，从不是举着刀喊杀，而是像她那样，把力量藏在最轻柔的动作里。银线明明细得能被风折断，却在她手里成了最硬的骨头。
穿过回廊时，药香漫了过来。后厨的王伯正蹲在地上捡药渣，见我过来，指了指墙角：“凌姑娘凌晨就在这儿捣药了，说这批次的还魂草得用晨露拌着捣，药性才纯。”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凌霜果然在石臼旁，素色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沾着草汁。石臼里的草叶被捣得细碎，绿汁顺着臼壁往下淌，她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地转着杵子，晨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银。
“这草娇气。”她头也不抬地说，“沾了人气就失了效，得趁着露重的时候捣。”我想起昨夜她用银线捆住黑衣人时，眼里的光比石臼里的草汁还要亮。原来真正的硬气，从不是瞪着眼说狠话，而是像她这样，把每个细节都护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