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下意识将荷包往怀里按得更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视线扫过围上来的黑衣人，落在他们腰间别着的青铜令牌上——那是黑市专门猎杀异人的“猎影卫”，传闻他们为了还魂草能屠尽一座山的生灵。
“想要还魂草？”她忽然笑了，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荡开，带着点豁出去的烈，“先问问我手里的符答不答应！”话音刚落，她将荷包往阿竹怀里一塞，“带着这个往东边跑，去找萧策的师兄，说‘青雀衔枝’，他会护着你。”
阿竹攥着荷包的手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姐姐跟我们一起走！”
“听话！”凌霜推了她一把，转身时短刃已握在掌心，符纸的边角在荷包里硌着阿竹的掌心，像块滚烫的烙铁。
萧策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绷带渗着血的手按在她肩上，力道沉得像座山：“要走一起走，你当我这伤白受了？”他另一只手甩出腰间的软鞭，鞭梢在地上抽出道裂痕，“猎影卫？去年在漠北宰过三个，手感还不错。”
黑衣人领头的是个独眼老头，浑浊的眼珠盯着凌霜：“小姑娘倒是烈性，可惜啊，还魂草是主上要的东西，谁也护不住你。”他挥了挥手，十数把淬毒的弯刀同时出鞘，寒光映着彩虹的余光，竟有种诡异的艳。
凌霜忽然想起萧策教她的破阵诀——对付合围，要先斩羽翼。她脚尖点地，短刃直扑左侧两个黑衣人握刀的手腕，符纸在怀里发烫，那是萧策熬夜画的“裂风符”，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泛起微光。
“小心毒！”萧策的软鞭如灵蛇窜出，卷住右侧袭来的弯刀，猛地一拽，那黑衣人踉跄着撞向同伴，两人滚作一团。他肩上的伤口挣裂了，血珠顺着胳膊往下滴，落在草地上晕开小朵红花，“凌霜，左后！”
凌霜旋身避开身后的偷袭，短刃反手划开对方的衣襟，竟看见里面藏着块眼熟的玉佩——那是镇上药铺掌柜儿子的物件，上个月说要进山采参，再没回来。她心口一窒，下手更狠了，短刃直刺对方心口：“药铺的小石头，是你们杀的？”
独眼老头“嗤”了声：“一个碍眼的小子罢了，倒是你，知道得太多了。”他忽然吹了声口哨，山谷两侧竟滚下无数巨石，将退路封得死死。
“看来是要鱼死网破。”萧策的软鞭缠上一块飞来的碎石，借力甩向人群，“凌霜，记不记得我说过，符纸燃起来能当信号？”
凌霜心头一亮，摸出荷包里的火折子，指尖刚触到符纸，就被萧策拽着往巨石后扑——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擦着他们的肩头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在抖。
“凌霜的指尖还残留着火折子的温度，她紧紧攥着萧策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才巨石砸落的轰鸣还在耳边回响，碎石簌簌地从头顶掉落，她下意识地把萧策往身后拉了拉，自己则探出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别乱动！”萧策反手按住她的肩，声音低沉而有力，“头顶松动，小心二次坍塌。”他从背包里摸出强光手电，光柱划破黑暗，照见前方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奇怪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在光线下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这边走。”萧策率先迈步，他的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格外谨慎。凌霜紧随其后，手电光时不时扫过那些刻痕，总觉得那些线条像是活的，在黑暗中微微蠕动。
忽然，通道深处传来“滴答”声，规律得如同某种倒计时。凌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加快脚步跟上萧策，却不小心踢到一块松动的石板，石板应声翻转，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腐败的气味从洞口涌出，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让她忍不住捂住口鼻。
“小心。”萧逸云回头，手电光打在洞口边缘，只见内壁上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湿漉漉的，像是某种生物的黏膜。他从腰间抽出工兵铲，试探着往洞里探了探，铲尖触到硬物，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有东西。”他皱起眉，小心翼翼地把工兵铲往下压，慢慢将那东西勾了上来——是一块生锈的铜牌，上面刻着“镇”字，边缘还沾着几根干枯的毛发，不知存放了多少年。
凌霜接过铜牌，指尖刚触到表面，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刺她的神经。她猛地松手，铜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