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头住的地方，跟李茂才挨着！
房子靠影背墙更近一些！
秦守业把车子停好，过去敲了敲门。
“谁啊！”
“金大爷，是我，守业！”
“秦科长！”
屋里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金老头的媳妇。
“潘大妈，您也在家啊。”
潘大妈今年快六十了，头发白了大半，后背佝偻着，身材消瘦，脸上有不少褶子。
“秦科长，你有事啊？”
“让秦科长进屋说，有事也别站外头说啊！”
屋里传出了金老头的声音，潘大妈往旁边让了让，秦守业迈步进了屋。
金大爷个头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六十多岁，皮肤黑漆漆的，头发白了一大半。
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粗布衣服，上面的补丁得有二十多个。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眼睛小……瞪大了也跟眯着眼似的。
他的眼睛让人一看，就觉得他特别会算计……
“秦科长，快过来坐。”
“坐下说！”
“孩他娘，给秦科长倒杯水。”
金老头特别的热情，笑呵呵的招呼秦守业坐到了椅子上。
他家也就两把椅子，椅子腿还都是修补过的。
秦守业刚坐下，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呢，金老头就先开了口。
“秦科长，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我们家二凤，离了婚，也没个工作，回来就吃闲饭，要不是你给她个活，这个家就让她吃垮了。”
秦守业心里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老爹，也真够倒霉的。
金二凤能吃多少东西？她是没工作但是有粮本啊！不算是吃白食的！
“秦科长，你是个好人……在外头抓特务，抓坏分子，在院子里照顾左邻右舍，你就是菩萨转世！”
“秦科长，你来找我有啥事？”
“金大爷……”
“你先别说，你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秦守业点了点头，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肯定是听说了，李茂才那个狗东西，来我家提亲了，要娶我们家二凤。”
“嗯，听说了……”
“你这一听说，心里就着急了，赶紧来找我提亲了？”
咔嚓！一道天雷落到了秦守业的脑袋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个金老头，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你丫的好好活，再活七八十年，然后去番茄小说写小说得了……
“秦科长，我知道你看上我们家二凤了，要不然怎么能让她去做饭！也不能给那么多工钱！”
“秦科长，你心思我都明白，昨儿李茂才来说这事，我直接提着刀给他撵走了！”
“他还说给我一千块钱彩礼，我眉头都没皱一下，给他赶出去了！”
“他什么人，您是什么人！”
“别说给一千块了，给一万块我都不答应！”
“秦科长，你放心，二凤谁也不嫁，就嫁给你！”
“你今天既然上门了，等晚上你爸妈下班，我就去找他们商量，选个日子把这事给定下……”
秦守业嘴角抽了抽，骂街的话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金大爷，你想岔劈了！”
“我不是要娶二凤姐！”
“她前些日子给我干活，也是刘大妈找她去的，跟我没关系！”
“工钱我给刘大妈的，她给二凤姐多少，那是她决定的，不是我说了算的。”
秦守业这几句话一说，金老头眉头皱了起来。
“你啥意思？嫌我家二凤结过婚？”
“你不能当了干部，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秦守业眉头皱了皱，然后站起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金老头，我给你脸了！”
金老头吓得一哆嗦，潘大妈也急忙走了过去。
“秦科长，有话好好说……”
“我那句没好好说！”
“这家伙，我一进门就要把闺女往我怀里塞！”
“我多大，你们闺女多大！”
“比我大了十多岁！”
“你们咋有脸想的！”
“我这些日子收了脾气，你们真当我好欺负的啊？”
“金老头，我给你脸你别不要脸！”
“信不信我把你家给砸了！”
秦守业一耍混的，金老头就怕了。
这小子之前可是个混世魔王！
这段时间消停了，金老头就觉得他改好了……觉得他当了领导也好说话了。
“秦科长，我……”
“你别你你你的！我今天把话就撂在这，我就是嫌你们闺女结过婚！”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等晚上大家伙下了班，当着全院老少爷们的面说一遍，你敢不？”
“我……”
“你也不怕大家伙骂你疤痢眼儿做梦娶西施，痴心妄想！”
“秦科长，你消消气……是你大爷想瞎心了，是他白日做梦！”
潘大妈哆哆嗦嗦的道起了歉。
“当家的，你赶紧给秦科长赔个不是啊！”
“你早晨喝了二两猫尿，就什么都敢咧咧了！”
金老头黑着脸，低着头说了句。
“秦科长，我……我老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
“你就当我刚才狗放屁了。”
秦守业懒得跟他吵吵了，直接把李茂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李茂才抓特务立功了，也受了伤，肩膀头子挨了一枪，人在医院住着呢！”
“他让我问问你，能不能让你二闺女去照顾他！一天给一块钱工资！”
“另外一天再给你五毛！”
金老头眼珠子一转，急吼吼的问了一下。
“照顾他，是白天还是晚上，还是白天晚上都要照顾。”
“白天晚上都要照顾。”
“那吃饭算谁的？不用俺给他送饭吧？”
“不用！二凤照顾他，他给钱，也管饭。”
“那……一块钱少了点。”
金老头还在纠结钱多钱少的时候，潘大妈开了口。
“秦科长，你说……李茂才抓特务立功了？”
“是！昨儿他被你们赶出去，心里不好受，就跑建国门那边去了，发现了一个特务，他就找了我，还去保卫部报了信！”
“抓特务的时候，他挨了一枪！”
“那他请人照顾，钱公家给，多给一块钱吧？又不是花他自己的钱！”
金老头这话一说完，潘大妈就拉了他胳膊一下。
“老头子……李茂才立功了！”
“他立功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