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看都没看他俩，推着车就走，跟没事人似的。那俩小弟哪敢追，爬起来就跑，回去跟王启明说夜影是练家子，根本打不过。
再说是“陪”吴涛喝酒的。俩小子刚凑到酒馆门口，就被酒馆老板拦住了——老板是吴涛的酒友，见这俩人眼生，还鬼鬼祟祟的，直接抄起了门口的啤酒箱：“滚！别在这儿闹事！”
俩小子一看老板块头比他俩加起来还壮，灰溜溜跑了。吴涛还在里面傻乐，根本不知道有人想阴他。
最惨的是瘦猴那组，蹲在胡同里等晓梅，左等右等没等来，却等来几个放学的初中生。
那几个半大孩子见他俩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偷东西的，捡起砖头就砸。瘦猴他们没敢还手，被追得跟兔子似的，跑丢了一只鞋，别说绑人了，差点没被抓住送派出所。
王启明在仓库等消息，左等右等，等来的全是坏消息，气得把桌子都掀了：“一群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成！”
他不甘心，决定亲自出手。后半夜，他带着俩小弟，拎着桶汽油摸到了赌石店后墙。“给我泼！”他咬着牙说，“烧不死他，也让他做不成生意！”
一个小弟刚要拧开桶盖，突然“哎哟”一声——夜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棍子打在他手腕上，汽油桶“哐当”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又是你！”王启明又惊又怒，抄起旁边的破梯子就往夜影身上砸。
夜影侧身躲过，梯子砸在墙上，断成了两截。他没恋战，转身就往巷口跑，王启明带着人在后头追，嘴里骂骂咧咧的。
快到巷口时，夜影突然往旁边一闪，王启明没刹住车，“噗通”掉进了张老板挖的排水沟——张老板前两天说要修水管，挖了条半米深的沟，还没来得及填。
“操！”王启明卡在沟里，上不来下不去，浑身是泥。俩小弟想拉他，被赶过来的吴涛和李叔堵住了。吴涛拎着根扁担，李叔举着铁撬棍，虽然李叔胳膊还不利索，那股狠劲儿却吓住了俩小弟。
“打！给我往死里打！”王启明在沟里吼。
可他那俩小弟早就吓破胆了，被吴涛一扁担抡在屁股上，嗷嗷叫着跑了，连老板都不管了。
夜影走过来，低头看着沟里的王启明，眼神冷得像冰。林凡也来了，手里拿着根绳子，往沟里一扔：“上来。”
王启明还想嘴硬，刚要骂，看到林凡手里的绳子，突然怂了——那绳子看着眼熟，是他上次绑晓梅用的，不知道啥时候被林凡捡去了。
“林……林老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他抓住绳子，像抓住救命稻草。
林凡没拽他，就那么看着他：“王启明，你哥在里面改造，你咋就不长记性？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
“我真错了……”王启明快哭了，沟里又凉又湿，他冻得直哆嗦。
“错了就认栽。”林凡冲吴涛使个眼色，“把他拉上来，送他去个该去的地方。”
吴涛和夜影把王启明从沟里拽上来，跟拖死狗似的往巷尾走。王启明还在那儿叫唤：“你们要干啥？我警告你们，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没人理他。最后他被扔进了巷尾的垃圾站，那地方有只瘸腿的大狼狗，见了人就叫。王启明吓得抱着头蹲在垃圾桶后面，愣是不敢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收垃圾的发现，跟个泥猴似的，狼狈得不行。
这事过后，王启明没再露面。有人说他被吓破了胆，跑回老家了；也有人说他欠了赌场的钱，被人打断腿扔在郊外了。不管咋样，巷子里总算清净了。
李叔看着后墙那片没烧起来的汽油渍，叹了口气：“这孙子，真是不作不死。”
“可不是嘛。”吴涛把那根断了的梯子劈了当柴烧，“想害人，最后把自己坑了。”
林凡没说话，只是把那扇铁门又加固了一遍。阳光照在铁门上，红漆亮得晃眼，上面的凤凰好像活过来了似的，展翅欲飞。
晓梅和丫丫蹲在门口，用粉笔在地上画房子，画得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安稳劲儿。
是啊，日子就得这么过，安安稳稳的，比啥都强。
王启明被扔进垃圾站的事，在巷子里传了好几天。
收垃圾的老张头总来店里串门，添油加醋地说：“那小子抱着垃圾桶哭，跟个娘们似的，被大狼狗追得鞋都跑掉了，啧啧，丢人现眼。”
吴涛正劈着那根断梯子当柴烧，听着直乐：“活该！让他惦记咱的店，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烧了怪可惜的。”李叔摸着梯子上没断的木棱，“这木头是老榆木，结实着呢，改改能做个小凳子。”
“叔，您就别心疼了。”林凡往炉膛里添了块柴，火苗“腾”地窜起来，“这玩意儿沾了晦气，烧了干净。”
正说着，晓梅背着书包跑进来，手里举着张通知书，脸都笑红了：“林老板，李爷爷，我考上工艺美术学院了！”
大家赶紧围过去看，录取通知书上的烫金字闪着光。李叔一把抢过通知书，老花镜滑到鼻尖上还直乐：“好丫头！有出息！比你李爷爷强多了！”
吴涛往晓梅手里塞了个刚买的奶油冰棍：“请客请客！必须请客！”
“请请请！”晓梅舔着冰棍，眼睛亮晶晶的，“等我挣了第一笔稿费，就请大家去巷口的大饭店！”
夜影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布包，递给晓梅：“给你的。”打开一看，是块巴掌大的白玉，质地上乘，一看就值不少钱。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晓梅赶紧推回去。
“拿着。”夜影难得多说几个字，“雕个毕业作品，像样。”
林凡也帮腔：“拿着吧，这是大家的心意。等你雕好了，就放咱店里当镇店之宝。”
晓梅这才红着眼圈收下，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跟揣着块暖炉似的。
没过几天，文创园的经理又来了，还带来个老外，金发碧眼的，看着挺和气。“林老板，这位是法国来的客商，专门来看看李师傅的手艺。”经理笑着介绍，“他想订一批玉雕，带回国当伴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