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进来。”
严肃认真的女声透过门板传了过来，话语里不怒自威的感觉让徐襄雯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缓缓的打开门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在办公桌后面坐着，正在一本正经工作的女人，身上久居高位的凌厉威严完全碾压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女孩。
那种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成熟稳重韵味，微微抬抬眼就能让人小腿发颤的气势，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锻炼出来的，而是经历了众多风雨后磨练出来的人生阅历造就的。
又些小聪明但段位不足的徐襄雯强忍住心里的胆怯，礼貌的敬了个礼，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在一些，“何局。”
女孩的声音微微的颤抖，敲打键盘的动作一顿，何月媛转过身，两手自然的放到腹部，依旧板着一张脸，“坐。”
颤颤巍巍的拉开椅子坐下，态度十分拘谨，徐襄雯感受到了那道带着审视和批判的视线不断游走在自己身上，攥着衣角的手控制不住的握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终于收回了视线，徐襄雯长长的舒了口气，但是还没等放松下来，就听到对面的女人缓缓张口。
“这里有一份你的工作调遣报告，下周你就去邻市警局上班。”
瞳孔猛然瞪大，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为什么？”
女人冷冷的看了过来，徐襄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人失态，掩饰着轻咳一声，“何局，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为什么要把我调走？”
“你心里有数，不是吗？”何月媛拿过桌面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云淡风轻的看着她，“我并不希望警局里如此乌烟瘴气，像个菜市场一样八卦连篇。”
“可是我没有啊？”徐襄雯极力的辩解着，“我是前段时间和同事有过摩擦，但我不是挨罚了吗？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看来你对于处罚结果并不服气，”动作优雅大方，又带着些隐隐的气势，何月媛并没有理会她的反问，“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吗？”
顿了顿，和小姑娘一模一样的灵动大眼睛里的冷意浮现，“多年前的那起案子，我也有经手。”
“虽然说现在凶手已经伏法，受害者沉冤得雪，但这起案件仍然有很多疑点。”
惊恐地目光猛的抬起看着对面的女人，在看到她眼里的了然清明，似乎把她内心里的肮脏全部知道了个一清二楚，徐襄雯快速低下头，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关节已经开始发白。
面前的女孩并不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或者是还不到火候，何月媛很是不屑的看着她。
就这？
太上老君炼丹炉离得炉灰也就这段位吧？！
小乖竟然还斗不过她？！
丢人现眼！
被自家傻闺女气的胸膛上下起伏，何月媛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比如说，那些被关在后院一直没有动静的狼狗，怎么就突然发了疯？”
“再比如说，为什么它们只袭击进后院救人的秦遇，而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却是毫发无伤？”
“嗯？”
“那是他自找的！自找的！不是我！我没有干过！”徐襄雯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站起身拍打着桌子，双眼通红，“是他毁了我的富裕生活！都是他的错！”
“你是谁啊？”微微皱着眉，很是不赞同的看着发了疯的人，“你以为你是谁？秦遇为什么要害你？被害妄想症？”
何月媛双手抱胸，轻笑一声，“你只是一个孤儿，没钱没势，谁会惦记你那虚无缥缈的美好幻想？”
整个人突然瘫坐在椅子上，慌乱无神的眼睛四处看着，企图能找到什么，徐襄雯浑身都在颤抖，用手捂着脸，声音绝望，“我不能走，我不能从这里走......”
说着，直愣愣的跪到了地面上，膝盖撞击的声音异常响亮，姿态卑微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恳求的意味，“何局，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能走。”
“局里的同事们都误会我了，要是我这个时候走了，那不是证明自己真的有问题吗？我到了以后的单位他们也不会待见我的......”
“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我的简历上不能有这样的污点啊......”
竖起三根手指语气异常真挚，“何局，我保证，你只要让我留下来，我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我再也不去找欧阳的麻烦了，我把秦遇哥让给她，以后再也不捣乱了......”
“求求你了，何局......”
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个变脸如翻书的女孩，何月媛扯了下嘴角，动作微不可见的从抽屉里拿出来手机摆弄着，提高了音量，“那你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襄雯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吸了吸鼻子，快速的说道，“我，确实是我把那些狗放出来的，我被绑架的时候，经常会被绑匪命令着去给它们喂吃的，次数多了，它们也就认识我了。”
“那天，那天我听绑匪说，有一个有钱的中年夫妇要领养我，说第二天早上就来带我走，结果，警察晚上就来了......”
大眼睛里面划过一丝怨毒，清脆的声音也染上了阴狠的味道，“要不是秦遇，要不是他找到我，我就不会再是孤儿！我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我就要毁了他！让他不能带我出去！那些狗是我放的，我就是想要咬死他！”
“包括之后和他住在一起也是我故意的，就是为了栽赃他！我要报复他！”
“徐襄雯！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欧！”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传来了小姑娘暴怒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喊声简直吓人。
还有窸窸窣窣的低沉男声在旁边轻声说着什么，但气愤的声音实在是存在感太强，“你给我等着！你敢欺负秦队我今天绝对让你横着走出去！”
脸色一下子煞白，徐襄雯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大脑完全忘记的运转，直接愣在原地。
听着小姑娘的河东狮吼，何月媛脑壳疼的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呵斥着，“欧阳！冷静一点！”
“秦遇，你看着她！告诉她，她要是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全部算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