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余艺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莫名其妙。
她不禁反思，难不成是刚刚自己的态度太恶劣，吓着别人了？
正在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给对方道个歉的时候，秦夭夭带着保镖进来。
抬眼看到她，“你回来了？”
听到秦夭夭的声音，余艺转过头，刚刚积压的怒气，在好姐妹面前隐藏不了半点，直接开口吐槽：
“嗯，刚回来，妖精，冉浪那个狗东西居然联合邹雪给媒体施压，不准媒体再报道冉盼盼和王志文那对渣男贱女的事情，还放话想全行业封杀我，气死我了。”
“老子就知道，冉浪和薛晚还有邹雪那一伙人没一个好货，真是谁沾谁倒霉。”
余艺小嘴叭叭，半点没看到躺椅上的冉鑫越发难看的脸色。
秦夭夭指挥保镖把冉鑫搬到轮椅上，余艺这才注意到对方不良于行。
用手肘捅捅身边的秦夭夭，小声问道：“这是你的新病人吗？哪里捡来的？”
想着她刚刚骂冉浪骂得那么情真意切，秦夭夭眼中浮现出笑意，“对，昨天刚接手的新病人，熟人。”
“熟人？”余艺惊诧，“你的熟人？我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冉鑫，冉浪的弟弟。”
“什么？”余艺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指着被搬到轮椅上的人，“你说他是谁？”
“冉鑫。”秦夭夭微笑着再次说道。
余艺转头死死盯着低垂着头的冉鑫，过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眉眼，露出的下颚线显得过分的清瘦白皙。
这哪里看得出来是当年那个阳光少年？
跟她记忆里面的人完全找不到半点相似之处，难怪她刚刚一点没认出来。
对了，她刚刚是不是两次当着冉鑫的面大骂冉浪？还说冉家没一个好东西？
想到这，余艺难得有点心虚。
可转念一想，她骂得又没错，是冉浪那个狗东西先不当人的，她是受害者，骂他几句怎么了？
冉盼盼插足倩姐的婚姻，把倩姐母女害那么惨，现在还想捂她的嘴，让她背锅。
他们冉家就是没出什么好人。
这样一想，余艺立刻理直气壮起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看着沉默的冉鑫。
“呵，原来又是冉家人，妖精，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接手？以后挑选病人还是要看看家世人品，不要什么人都救。”
面对余艺的冷嘲热讽，冉鑫唯有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乍现。
他嘴角蠕动几下，挣扎良久，最终泄气般说出和刚刚一样的话，“对不起。”
除去道歉，他也不知道他还能再说什么。
余艺挑剔地撇撇唇，“哼，一句对不起就行吗？你知道你们冉家的行为对我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我……我可以赔。”
冉鑫微微仰头，漆黑的眉眼在发丝间隐现，看上去颇有些可怜无助的味道。
余艺也终于在他清瘦的轮廓中找到点从前的影子。
听着冉鑫的话，余艺眼珠子一转，态度和缓下来，“你赔？你确定？”
冉鑫坚定地点头，“我确定。”
“好。”余艺一击掌，朝着冉鑫伸出手，“你哥搞掉我目前十多个代言，我一个代言的报价是三百万，我给你打个折，代言这里你赔我三千万就行。”
“我有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连续剧，都已经排片，被你们冉家搞得重新卡审，播出遥遥无期，这部分你赔我一千万。”
“我现在正在拍摄的这部剧，离杀青已经不远，被你哥逼得投资商撤资，项目停摆，这部分的损失你再赔我一千万。”
“现金方面你暂时赔我五千万就行，至于其他的，我们后面再慢慢算。”
面对余艺的狮子大开口，冉鑫嘴唇忍不住抖动一下。
五千万他当然是有的，冉氏划到他名下的股份、基金、不动产等加起来不知道值多少个五千万，但五千万现金他真拿不出来。
“我……我……没那么多现金。”他羞愧地低下头。
余艺收回手，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们冉家的人说话跟放屁一样，没什么可信度。”
冉鑫被这话嘲讽得脸一红，脑子一抽开口道：“我可以给你打欠条，每年分期支付给你。”
他每年都会有冉氏的分红，他自己花用的地方很少，他可以慢慢还。
余艺刚想拒绝，秦夭夭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抢在余艺开口前说道：“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要不，就按照这个提议执行？”
余艺皱眉，歪头对秦夭夭投去个询问的眼神。
不是，姐妹，啥意思？
秦夭夭只是冲她笑笑，没有解释。
直接到旁边的书桌上，拿出纸和笔，递给冉鑫，让他现场就把借条写好。
面对着余艺和秦夭夭的眼神，冉鑫话已经说出来，再想反悔已经不可能。
默默伸手接过纸笔，推动轮椅到书桌边，亲自写下这份长达五年的卖身契。
他承诺总共给余艺五千万现金作为赔偿款，每年付一千万，五年内付清，签字盖手印后把欠条交给余艺。
余艺拿到欠条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她其实就是气不过，故意刺激冉鑫，才狮子大开口的。
她笃定冉鑫肯定不会同意，她才好借机再嘲讽他们冉家一顿。
哪知道他玩儿真的，还真给她五千万作为赔偿，还写欠条分期付款。
直到冉鑫从别墅离开，她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是，妖精，这怎么回事儿？”
“你白得冉家五千万补偿，就这么回事儿。”秦夭夭耸耸肩，说道。
“不是，他不会真有病吧？”余艺喃喃道。
他这言行跟冉这个姓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啊。
“没病来找我做什么？”秦夭夭反问道。
余艺被她的眼神看得摸摸鼻子，“我就是觉得这也太儿戏了，你刚刚怎么还推波助澜上了？”
秦夭夭坐半天，感觉腰背都有些酸痛，稍稍伸展一下腰背，解释道：“他出车祸残疾后，已经形成严重的心理疾病，随时可能选择去死。”
“现在就靠对身边人的情感羁绊束缚着心里的死志，想要救他，就得加深他和这个世界的牵绊，牵绊这种东西，情感是，金钱也是。”
越是善良的人越是容易被各种责任和情感束缚，这也是为什么在他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会那么积极的把它变成白纸黑字的事实。
她怕给他点时间，他回过神来，就会反悔。
余艺听完秦夭夭的话，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欠条，顿时觉得这五千万的分量又加重几分。
她果然还是太善良，冉浪那个神经病都那么对她，她还在为他弟弟的生命负责，做他弟弟的债主。
这五千万是她应得的，回去就放保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