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你们所里又怎样?我们队长要人,你们还得老老实实交出来。”崔组长脸耷拉下来。
“交是肯定会交的,谁让你们是上级单位?”刘根来一笑,“不过,交上去的不光是人,还有可能是一份完整的口供。”
崔组长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怎么,不信?”刘根来又是一笑,“我们所里往上交了一批黄金银元的事儿你应该听说过吗?知道把那三个人的嘴撬开用了多长时间吗?”
刘根来自问自答着,“不到十分钟,就算你现在就去分局汇报,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半个小时吧?敢不敢跟我赌一下,我们能不能在你们队长要人之前,把他的嘴撬开?”
赌?
崔组长还真没那个胆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派出所真把诸葛泓的嘴撬开,诸葛泓又是真凶,那他们队长的脸可就丢大了。
“不就是一块牌子吗?等着,我去给你拿回来。”崔组长认怂了,撒腿就往出站口方向跑去。
“干嘛这么折腾他?”吕梁不解道。
“第一,咱们刚到火车站,他就想甩锅;第二,我找人帮忙,他非但不领情,还不当回事。”刘根来给了两个理由。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吕梁回想了一下,“这种人,还真不能惯着他。”
“多个心眼,以后,要是到了别的地方,别把人想的太好,容易吃亏。”刘根来点了吕梁一句。
吕梁笑了笑,“你大不大,心眼倒不少。”
人不大吗?
他这具身体的确才刚刚十六岁,但再加上一世的二十多岁,他可是四十多年的老江湖,指点二十出头的吕梁绰绰有余。
刘根来和吕梁押着诸葛泓刚进派出所大门,崔组长就扛着牌子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给你了,车钥匙给我?”
“你要钥匙干嘛?”
“我开车押他回去,吕梁,你跟车押着他,刘根来,你自己想办法跟上。”崔组长把手伸到刘根来面前。
跑这一路,他把心态调整过来了,要压过刘根来一头,不能处处被他指使。
吕梁眉头皱了皱,有点不乐意了,正要开口说什么,刘根来已经把钥匙递给了崔组长。
“没问题。”
这么大方?
他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吕梁怔了怔,却见刘根来跟没事儿的人似的跟崔组长并肩走着。
等来到车棚,刘根来还手扶着车把,指点着崔组长怎么蹬开挎斗摩托。
崔组长也不说话,拧着油门一下下的蹬着,可连蹬了十多下,挎斗摩托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崔组长大口喘着粗气。
“可能这车认生吧,要不,我来?”刘根来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你来吧!”崔组长让开了位置。
轰隆隆……
刘根来只蹬了一下,就蹬开了挎斗摩托。
“还真是认生。”
“行了,别废话了,吕梁上车,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去分局吧!”崔组长把刘根来扒拉开,自己跨上了驾驶位,一拧油门,把挎斗摩托开走了。
刘根来改性子了?这么好说话?
吕梁正狐疑着,挎斗摩托忽然毫无征兆的熄火了,刚好停在派出所大门口,崔组长又蹬了几下,还是没蹬开。
这时候,刘根来拎着牌子,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崔组长的语气有点着急。
“我哪儿知道?我开的时候好好的,你一开就不听使唤,你到底会不会骑?”刘根来数落崔组长一句,把牌子送到了门卫室,再出来的时候,崔组长还在一下一下的蹬着脚蹬。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面目都有些狰狞。
“你起开!敢情不是你的车?”刘根来没惯他毛病,一把把崔组长拽了下来,往车上一跨,又是只蹬了一下,挎斗摩托就被蹬开了。
不等崔组长再说什么,刘根来一拧油门,挎斗摩托轰鸣着蹿了出去,只留下崔组长一人在风中凌乱。
“哈哈哈……”吕梁忍不住笑了,“你这挎斗摩托还挺有灵性。”
“那是,我的车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开的。”
崔组长为嘛蹬不开?
油都被他收进空间了,还蹬个屁!
“不管他了?”吕梁指了指后面。
“你忘了他是怎么对我的?”刘根来又拧了拧油门,“让他自己想办法回分局吧!”
“哈哈哈……”吕梁又是一阵大笑。
……
到了分局,刘根来和吕梁一块儿押着诸葛泓上了楼。
董崇有没回自己办公室,正在大办公室里跟几个人一块儿研究着案情。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刘根来一把将吕梁推进了办公室。
吕梁踉跄几步才站稳,急忙立正敬礼,“报告董队长,我和刘根来把诸葛泓带回来了。”
“这么快?”董崇有看了一下手表,“不是说晚上回来吗?这才四点,你们没抓错人吧?”
尼玛!
上来就怀疑。
刘根来把脑袋转到一边。
“错不了,就是他,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吕梁说着自己的猜测,“他告诉别人晚上回来,应该是放的烟幕弹,他想打时间差。”
“有这个可能。”董崇有难得的认可了一次,“崔组长呢?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
“挎斗摩托坐不开了,崔组长一心想着早点把嫌疑人送回分局,就让我和刘根来先把他押回来,他自己另想办法回来。”吕梁报告道。
这家伙行啊!
还以为他是个直肠子,闹了半天也是说瞎话连个草稿也不打。
不过,吕梁这么一说,不管董崇有信不信,传到崔组长耳朵里,多多少少的都会念他个好。
“辛苦你们了。”董崇有点点头,“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找个地方歇会儿吧!小王,你把嫌犯送到二号审讯室,一会儿,我亲自去审。”
又要卸磨杀驴?
刘根来有点无语。
吕梁也有点丧气,和刘根来一块往外走的时候,耷拉个脸,也不说话。
“光明正大的偷懒你还不乐意?”
刘根来揽着吕梁的肩膀,跟他一块儿去了接待室。
他们在分局又没认识的人,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好来接待室。
一推门,刘根来又乐了。
何灿和关登科都在接待室坐着——他俩也被董崇有打发了。
都是天涯同命人啊!
刘根来忽然觉着这俩人看着有点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