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为难。恺总,我……我只是太意外了。我这就去通知取消会议,然后联系几位股东。”
她微微欠身,转身犹豫着离开,脚步显得有些匆忙凌乱。
龙恺眼神愈发幽深。抬头,再次望向天恺大厦高耸入云的天台,仿佛已经看到明晚那里即将爆发一场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腥风血雨。
“游戏开始了,这一次的规则由我来定,大家一定要玩得尽兴。”
龙恺低声自语,体内那精纯无比的炁随着心法缓缓流动,一股属于猎杀者的气息在他身上悄然复苏。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这一变化而冰寒了几分。
天恺集团如今的业务可谓如烈火烹油,鲜花似锦。
在龙恺前世的记忆中,若非自己横死,集团在其精准的战略布局和强悍的执行力下,三年内市值突破百亿并成功上市,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用如日中天四个字来形容,那是毫不为过的。
自己持有近70%的绝对控股权,意味着即使集团上市,股权稀释,自己依然是集团说一不二的人。
此刻突然抛售全部股权,在任何人看来,都无异于将一只会下金蛋的‘钻石鸡’拱手送人,相信有很多人会心动的。
比如,那个想要自己死的人!
走出没几步的白元鸯,却是在离龙恺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停下,转身再走回来。
那精致的小脸上写满无法理解的表情,秀眉微蹙,眼神里全是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恺总,我还是想不明白,而且要是各位股东问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恺总,这事真的是太突然了,您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看着她那副“求知若渴”的模样,龙恺心底冷笑,脸上却浮现一丝玩世不恭的慵懒笑容,仿佛真的看透了一切。
“白秘书,你是知道的。天恺集团现在估值接近三十亿,我手里的股权怎么着也值二十个亿吧?你说,我拿着这二十亿现金回家躺着数钱不好吗?每天游艇嫩模……哦不,是读书品茶,享受人生不快乐吗?这辛苦赚钱的活儿,还是留给那些需要钱的人去拼搏吧。我啊,赚够了!从今天起准备摆烂了!”
龙恺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白元鸯下意识地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丝,强自笑道:“恺总,您这肯定是玩笑话!您还这么年轻,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说什么摆烂呀,那也太浪费您的满腹才华了!”
“真的,比真金还真!”
龙恺收敛笑容,目光变得深邃,语气却依旧轻松,“白秘书,你去告诉他们,我的股权要打包卖,不零拆,谁有实力谁就全盘接手。如果咱们那几位大股东吃不下,下午我就对外公开。到时候集团换了新主,可别怪我龙恺没给他们优先机会。”
“是……我明白了。”
白元鸯见龙恺心意已决,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能点头,“恺总,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各位董事?”
“去吧。”龙恺随意地挥了挥手。
看着白元鸯踩着高跟鞋、步履略显匆忙地离去,龙恺眼神冰寒。
他知道,这个消息会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临海市的商界,也会彻底打乱某些人暗中的部署。
但是,自己就是要让水浑起来,看看底下究竟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坐山观虎斗,看看这山中究竟有几只虎!
不到两个小时,龙恺一脸轻松地走出天恺大厦。
没有鲜花,也没有人送行,甚至没有多少员工知道这家庞大企业的创始人已经悄然离开。
唯一的痕迹,是银行账户里多出的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数字——二十一亿。
但天恺集团易主的消息,还是如同插上翅膀的风,迅速传遍临海商圈,激起无数猜测和波澜。
而这一切已经与龙恺无关。
坐上那辆略显低调的宝马x5,龙恺回到位于滨江首府的别墅。
这里是临海市顶尖的富人区,绿树成荫,戒备森严,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别墅隐匿其中,每一栋都价值不菲。
龙恺名下的这栋别墅价值六千余万,地上三层,地下两层,带前后花园和私人游泳池,占地近一千六百平,堪称奢华。
但在见识过荒界动辄覆盖星辰的宫殿,或者是以星系为基座的修炼洞府后,眼前这“凡间”的奢华,只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渺小感。
车辆驶入车库,管家陈言午早已闻声迎出来。
这是一位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举止严谨的中年男子。
“龙爷,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用过餐了吗?需要让厨房准备点什么?”
陈言午恭敬地问道。
“不用。”
龙恺揉了揉眉心,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疲惫,“陈伯,我想休息儿,到六点你再叫我。”
“好的,那我去给您放洗澡水?”
“不用,晚上再泡吧。”
龙恺摆摆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道,“对了,陈伯,晚上帮我安排个按摩师傅,要手法好点的,我想放松放松。”
“是,那还是上次那位老师傅,您看可以吗?”
“行,你安排就好。”
龙恺是真不在乎按摩师傅是谁,他只是需要一些熟悉的、属于过去的仪式感来帮助自己更好地融入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份。
同时,也是做给某些可能暗中窥视的人看。
他龙恺现在是真的开始享受人生,与世无争了。
一夜无话,但外界是暗流汹涌。
第二天清晨,龙恺尚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急促却不失礼貌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是管家陈言午略显紧张的声音。
“龙爷,您醒了吗?警署的刘警官和季警官来了,说有要紧事必须见到您!”
“警署的人?”龙恺睁开眼,眸中没有丝毫睡意,反而掠过一丝了然和冰冷的笑意。
果然来了!
历史的车轮似乎因为自己的举动发生偏转,但阴谋的阴影依旧笼罩而来。
只是这次,死的人不是自己。
龙恺慢条斯理地起身,穿着让自己舒适的睡衣,打着哈欠走下楼梯。
别墅大厅中,两名身穿笔挺黑色警服的中年男子肃然而立。
他们脸色严肃,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
在看到龙恺这副慵懒的模样,两人眼底深处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