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着对她们露出笑容的众人，平海和宁海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似乎对此感到奇怪。
“怎么了吗？”
宁海不解地歪着头，她将自己的目光看向张零辰，似乎并没有理解刚刚少年的做法。
“我们在讨论，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要准备做些什么。”
张零辰并没有选择直接挑明真相，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向右边挪了一下位置，然后对着杂乱的草坪拍了一下，示意平海和宁海在他身边坐下。
“以后？”
两个女孩都愣了一下。
她们从来没有考虑到以后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情，对于她们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那你们呢？你们有想好以后怎么办吗？”
看着两个女孩坐下，伍风炎将奶茶递给余珍舟，脸上同样带上了认真的表情。
平海与他熟悉的时间最长，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平海的情报，带着三个并不成熟的女孩，或许并不轻松。
所以，他自然也很在意她们之后的打算。
“不知道。”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摇了摇头，与战斗时的英姿飒爽不同，此时的她们，就像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小孩子。
她们真的不知道。
百年以来一直被困在卷轴里，先不说与时代严重脱节，即便在百年之前，她们刚刚苏醒的时候，活着的意义也只有战斗。
“那就来稷下学院吧？”
张零辰若无其事地摆弄了一下额头的刘海，对着平海和宁海伸出了左手，一脸微笑地邀请道。
诶？
稷下学院？
平海和宁海同时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少年会对她们发出这样的邀请。
她们自然是听说过这个学院的名头。
毕竟她们那个时代，有着不少能力者船员也是从稷下学院中通过了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
“给——”
“喏……”
伍风炎和阮泽岚不约而同地出声说道，再然后，他们像是复刻了对方的动作一样，熟稔从手上戴的戒指中掏出一根棒棒糖丢给平海和宁海。
“呜哇——！”
平海和宁海手忙脚乱地接过，再然后，两个女孩似乎都注意到了对方的窘态，宛如镜像一般抬头，看着自己的亲人，不由得同时发出大笑声。
而做出对应动作的阮泽岚和伍风炎也是好笑地看着对方的一眼，难以掩饰脸上的表情。
笑容是会传染的。
更别说还是在这样一群处于青春年华的少年少女。
张零辰也是尽力的压住翘起的嘴角，看向身旁的宁海，伍风炎也是难以忍受地接过带着笑容的余珍舟递过来的奶茶，伸向了平海。
恍惚间，稷下的所有人才意识到，这两个有着沉重身份的舰灵，也不过只是心智初开的小女孩罢了。
和第一次见面时没差多少嘛——
这是阮泽岚与伍风炎的共同想法。
“啊……”
平海和宁海像是又想到了么，匆忙地摸向自己的口袋，确认还在过后，才松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
宁海手中的，是一个包装精致，闪着金色色纸的小巧棒棒糖，不过可以从肉眼看出，受过不小的挤压和损坏。
平海手中的，是一个相较于正常而言稍大一些的棒棒糖，糖纸的表面褶皱更加的繁杂，就连糖棍都有一些弯曲。
下一刻，平海和宁海同时对对方伸出了双手，手中的是从各自口袋中拿出来的棒棒糖。
“这是留给宁海(平海)的！”
——
看着另一边有说有笑的学生们，萧月轻轻地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流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你们以前……应该也是和他们一样吧？”
特里斯来到萧月的身边，轻声说道。
“嗯。”
萧月轻轻应了一声，那双眼眸里透露出回忆之色。
在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回想起了自己在稷下学院仍是学生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们同样意气风发，完全不用去思考太多。
然而时过境迁，有些事情，有些人，终是会变化的。
思考戛然而止，萧月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忧伤起来。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嗯？老哥他这是要醒了吗？这么快的？”
察觉到萧启的气息并不对劲，萧月迅速回头，看着盘膝坐地的哥哥，后者脸上的白色裂纹淡去，不过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极其的不稳定。
“哥？”
轻轻唤了一声萧启，萧月轻呼了一口气，然则不知道为什么，那颗躁动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
两姐妹之间并不需要谦让，她们都在稷下众人宠溺的目光下，完成了棒棒糖的交换。
“风炎，你还有没有啊？拿出来啊？”
“真没了，那是最后一个棒棒糖了。”
“？”
“雪怡你看我也没用啊，那真的是最后一个了，我没有多的了！”
一时之间，因为棒棒糖带来的欢乐，令众人短暂地忘却了伤痛与疲惫。
宁海轻轻牵着平海的手，看着已经打成一片的众人，一种名为羡慕的情感从她们的心中开始生根发芽。
他们一开始提出的建议……从本质上来说，她们就并没有任何反感。
加入稷下学院……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前辈们想要看到的呢？
宁海扭头看向平海，却诧异地发现，平海同样也在认真地看着自己。
小平是怎么决定的？
姐姐是怎么决定的？
我想去。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宁海给自己鼓足勇气，抓住平海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我——！”
宁海的话语还未开始，下一刻，血红色的天空开始发生震动，他们脚下所踩着的土地，也逐渐开始地动山摇！
在另一边，萧启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光从他那散发着光明的眼睛中射出。
张零辰连忙拉着唐依月和自己左手边的宁海站了起来。
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的汗毛倒竖，呼吸也不由得变得粗重起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