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安心中有些迟疑不决,尽管对方刚才对他施以援手,但毕竟彼此素昧平生。虽然从外表上看,对方似乎家境殷实,但铭安并不想轻易冒险。
“楮大哥,我这里还有一只吹演,不如您与其他人一同欣赏?”铭安面带微笑,言辞恳切地说道。
楮知白闻言,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他的眼眉轻轻一挑,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吹演的舞蹈,也可以单独为我一人表演。”
铭安心中暗自嘀咕:“这狐狸怎么如此霸道……”表面上他还是保持着礼貌,微笑着说道:“那楮大哥还是与大家一同欣赏吧。”
楮知白的眼眸微微一黯,似乎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不过,他并未过多纠缠,只是轻声说道:“无妨,一切皆由你自主决定。”
铭安见状,心中稍感释然,连忙笑着应道:“那楮大哥回座位稍等。”
楮知白听了铭安的话,缓缓转身,迈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其实,铭安根本没有准备下一首吹演曲目。无奈之下,他只得独自一人吹奏起了《春意》。这首曲子虽然并非武技,但却能给人带来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
看台下的楮知白,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爪子随着铭安的节奏,轻轻地点击着桌面。那双桃花般的眼睛,此刻正凝视着台上的铭安,眼神有些迷离,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曲终了,台下爆发出掌声,许多兽人都露出了陶醉其中的表情,有些兽人甚至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上前与铭安搭讪。
每当有人试图靠近铭安时,楮知白总会巧妙地挡在他们面前,以一种看似不经意的方式,将那些人拦了下来。
铭安优雅地谢幕,缓缓退到了后台。刚刚走进后台,他就看到了牛兽人正微笑着朝他走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巧的包裹。
“辛苦了,这是你的那一半。”牛兽人热情地说道,将包裹递给了铭安。
铭安满心欢喜地接过钱袋子,用手掂了掂,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哗啦声,显然这次的收入相当可观。
“谢谢牛哥!”铭安感激地说道,“我先去换衣服啦。”
他感受着钱袋的重量,心情愉悦地对牛兽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换衣间走去。当他推开换衣间的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思安?”铭安满脸惊愕的叫道,声音中难掩惊喜之情。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正在忙碌的思安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回过头来,视线恰好与站在门口的铭安交汇。
“天呐,你怎么会在这里?”思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接跑了过去拥抱住了铭安。
“哈哈,真是太巧了!”铭安同样激动不已,用力地回抱住思安。
铭安开心地说道,“我们师叔带我们来这里历练,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过了一会儿,思安才缓缓松开了铭安,脸上依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看着铭安,笑着解释道:“这间酒楼是我家大人的朋友开的,我平时没事就会过来帮忙。”
“哦,原来如此。”铭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问道,“对了,你家大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一提到大人,思安的笑容略微收敛了一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前几天开始大人就突然不见了。不过这也很正常啦,大人向来都是神出鬼没的,要不然怎么能被称为千面郎君呢……”
“说起来,你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我记得前段时间大人好像也一直在捣鼓衣服呢。”思安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端详着铭安身上的衣服,脸上露出赞叹的神情。
铭安听了思安的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其实是酒楼里的衣服啦,我只是穿上它来表演而已。”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这衣服就送你了,很衬你。”
铭安和思安闻言,转头看向门口,不知何时楮知白正倚在门框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两小只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铭安连忙解释道:“楮大哥,这是酒楼的衣服,我不能要的。”
思安却突然插嘴道:“他就是酒楼的老板啊!”
铭安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楮知白。而思安的目光则在铭安和楮知白之间来回移动,他们穿的怎么像情侣?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楮知白看着铭安,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悠闲地转着爪子里的玉球,那玉球在他的手中滴溜溜地转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铭安听到楮知白的问话,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没……只是觉得楮大哥很熟悉。”刚才在舞台上,铭安因为摔倒的原因,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楮知白。而此刻,两兽如此近距离地相对,铭安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只狐狸有些眼熟,让他不禁产生了一些恍惚。
一旁的思安见状,忍不住偷笑起来,他调侃道:“啧啧啧,铭安你这套近乎的手段也太低级了……”
楮知白听到思安的话,似乎来了兴趣,他把身子又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铭安,追问道:“哦?怎么熟悉?”
两兽的距离太近,近的铭安可以闻到楮知白身上的香气。铭安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看着楮知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一只小狐狸的身影。那只小狐狸和眼前的楮知白长得不一样,但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像是一位故人。”铭安轻声说道。
“是哪位故人,不如仔细说说?”楮知白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继续追问。
楮知白身上的毛发很是蓬松,散发着午后阳光的味道。他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袍,随着他的动作,长袍的下摆轻轻飘动,仿佛长袍上的鹿开始走动一般。
而在那长袍的遮掩下,楮知白身上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朦胧的美感。他此时眼眸低垂,眼带笑意的看着铭安,左爪滚动着玉球发出碰撞的声音,整只狐狸看起来慵懒中带着一些妖异。
“像我的一位朋友,只不过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铭安的声音充满了怀念。
楮知白静静地看着铭安,嘴角的笑意不知为何变得更大了,似乎是听到了“我的”两字,让他心情愉悦,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客官是想他了?”楮知白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柔,他爪中的玉球却在不知不觉中转得更快了。
“想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铭安的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透过眼前的虚空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总会有相见的时候,或许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保护你了。”楮知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安慰,但他的语气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轻佻,而是多了几分认真。
“是当初我的不好,他发现我不见了应该会很着急吧。会不会以为是我丢下了他……”铭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是他没有照顾好你!”楮知白的话语突然变得冷硬起来,他的爪子在背后紧紧握住,将玉球捏得粉碎,一滴滴鲜血从他的掌心渗出,沿着他的指尖滑落,滴落在地上。
铭安有些惊愕地抬起头,他的目光与楮知白交汇,瞬间感觉到对方似乎有些生气。
“咳咳……”楮知白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掩盖自己的情绪,“我是说他不会这样觉得的,毕竟朋友之间没有猜忌。不过,他的心里也更应该愧疚,如果当时他再强一点,你们就不会分开了。”
楮知白咳嗽了两声,稍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但铭安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满。
“可是当时的我们都还太小了,谁也做不了什么。”铭安连忙解释道,他不想让楮知白对云舫产生误解。
楮知白缓缓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岔开了话头:“这件衣服就送给你了,希望你会喜欢。”
“这太贵重了,楮大哥!”铭安连连摆爪,面露难色地拒绝道,“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铭安的脑海中闪过牛兽人对他说过的话,这件衣服是楮知白亲手缝制的。
正当铭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楮知白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罢了,衣服本来就是让人穿的,而且谁穿起来更好看,谁就更适合这件衣服。放着也是浪费,说不定他也已经等待你很久了呢。”楮知白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铭安听了楮知白的话,心中有些犹豫。他觉得这件衣服实在是太珍贵了,自己不能就这样白白收下。
最终,铭安从怀中掏出刚才牛兽人给他的钱袋子,递给了楮知白,说道:“楮大哥,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衣服虽然无价,但贵酒楼对我的帮助实在太大了,这并不是用来买您衣服的钱。”铭安担心楮知白会误解他的意思,所以赶忙解释道。
楮知白看着铭安递过来的钱袋子,并没有过多的推辞,他伸出爪子,稳稳地将钱袋子接了过来。
一旁的思安突然插话道:“铭安这是把自己的嫁妆都给出去了吗?”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天色不早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思安,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听了思安的话,铭安的脸红了起来,说完之后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飞一般的跑了。
而楮知白看着铭安的背影笑的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