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地宫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就连留在外面守着无三省的解语臣和黑瞎子都感受到了那异常的震动。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好的猜想。
——无邪他们出事儿了!
解语臣眉头紧蹙,站起身便要下去看看,只是一转身便看见了昏迷的解涟环。
他抿了抿唇,抖开一件外套帮解涟环盖上。有些迟疑的想,这人都昏迷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黑瞎子站在他身后,挑了挑眉问:“花儿爷,还下去吗?”
解语臣想了想自家发小那邪门儿的传言,叹了口气道:
“去,不去我不放心。”
他唤来了刚刚回来的那几个手下,嘱咐道,“你们看好三爷,我和黑瞎子下去看看。”
“好。”
*
剧烈的震动下,石盘朝一边歪倒,石盘上那些被蜜蜡封制的丹药全都滚落到了地上。
震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四周恢复了一片寂静。
拖把此时已经忘记了下来之前王月半的嘱咐,还一脸茫然举着那颗丹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地动了吗?”
“地动?是老子tmd小命在动!”
王月半面色铁青的看着拖把,万万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能捅出篓子。
“跑!”
林暮脸色大变,拉着无邪便朝入口处跑去。
刚刚就在拖把拿起弹药的那一瞬间,她清晰的听到了小哥说出的那两个字——完了。
就连小哥都觉得“完了”的事能是什么好事吗?
事实证明,确实不是什么好。
就在他们快要跑到洞口时,洞口处传来了一连串机关转动的声音,接着原本敞开的洞口处落下了一块石头门闸将他们的去路死死的封住了。
不止如此,石阶上成排的玉俑都在这一刻发出了“哗哗”的声音——尸变了!
上千只玉俑都在此刻尸变了!
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暮瞳孔骤然一缩,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这场面,丧尸围城啊!
王月半暴怒:“拖把!要是老子能从这里活着出去,非把你的手给打得稀巴烂不可!”
拖把吓得涕泪横流,两条腿也打起了摆子。
“我、我把丹药放回去还不成吗?”
“来不及了!”刚刚赶到这里,就和他们一起被困的陈文锦面色严肃道,“那石盘是一个平衡陷阱,上面的丹药重量都是精确计算,按照顺序摆放,如今石盘上的丹药已经乱了,谁也不知道顺序是什么样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不想死啊!胖爷、小三爷,你们想想办法啊!”拖把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那些不断靠近的玉俑已经快把他的胆给吓破了。
“闭嘴!”王月半看着那些围过来的玉俑心肝都在颤,他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他怒喝一声,拔出匕首对准了那些玉俑,“来吧,想活着出去就跟它们干了!”
他们都知道,仅凭他们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干得过对面那上千只粽子呢?这里是西王母的丹药房,可以说是西王母国的圣地了,为了保护这里的机密不被泄露,西王母在这里布置的机关绝不会给他们留下生路。
王月半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在这里等死罢了,能活一会儿算一会儿了。
就在几个呼吸间,手持长剑的玉俑已经杀气腾腾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众人纷纷拿出武器和这些玉俑打了起来。
这些玉俑里还封了尸体,几千年的时间过去早就成了干尸,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尸臭。
但现在也不是嫌弃这气味的时候,要是找不到破局之法,那他们都得在这里变成腐尸!
张麒麟踩着玉俑飞身而出,手中的黑金古刀泛着粼粼的寒光,横刀一劈,带着力破千军的气势断掉了玉俑的头颅。
可无头的玉俑动作没有丝毫停歇,手中的长剑依旧在不停的攻击着。
王月半躲过一剑,转头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哀嚎道:“这玩意儿怎么还杀不死啊!”
林暮一脚踹开了一具朝着无邪扑去的玉俑,来不及感慨自家男朋友的“魅力”,又一个飞踢,将一具想要偷袭的玉俑踹了出去。
“无邪你没事吧?”
“没事。”
无邪惊魂未定,握着匕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得手抖——虽然他的确在害怕——而是因为他刚刚砍玉俑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现在手臂还在泛酸。
可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却只在玉俑身上留下了一道豁口,可见这些玉俑的坚硬程度。
“不行,这些玉俑太硬,除了小哥的黑金古刀,我们这些匕首砍上去根本伤不了它们。”
被踹开的玉俑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又爬了起来,握着长剑气势汹汹的朝他们砍过来。
林暮后仰翻身,站定之后看了一眼手里的匕首,又看了一眼玉俑手中的长剑,若有所思。
——拿来吧你!
林暮夺过长剑,对着玉俑就是一顿狂砍,在一连串刺耳的声音之下,玉俑身上被砍出了好几道裂痕。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收起匕首去夺玉俑手中的青铜长剑。
在这间藏匿着西王母族最核心机密的炼丹房里,外来者和守卫者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上千只玉俑倾巢而出,像是海浪般席卷而来,它们如同不死的士兵,遵循着君主的遗命,守护着王国的秘密。
作为被玉俑围攻的人,林暮再有共情的心理也无法在此刻体会到它们的忠诚,不对着这些千年前的破铜烂铁破口大骂,都是林暮素质优良。
玉俑身上的盔甲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哪怕经历了数千年的时间依旧坚硬无比。他们手中以现代工艺锻造而成的匕首在这种材料上竟然就像是没有开刃的玩具,哪怕他们用尽的全力也只能在盔甲上留下几道细微的痕迹,还不如玉俑自带的长剑,对玉俑造成的伤害强。
林暮学着张麒麟的模样,脚尖一点踩着玉俑腾空而起,仅用三步便穿过了数十只玉俑跑回了无邪身侧,横剑一劈,将几乎和无邪脸贴脸的那只玉俑握着长剑的胳膊砍出了一条裂痕。
接着她侧身一踢,只听“咔哒”一声,盔甲里包裹着的尸骨就此断裂,紧靠着并未完全裂开的盔甲连接着胳膊和身体,这只玉俑成了它千位同胞里唯一的独臂士兵。
无邪见状不由得喃喃自语:
“难不成这就是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他们带来的匕首扎不破盔甲,反而是这些玉俑手中的长剑能砍破盔甲,这还有天理吗?
“这叫做‘以彼之剑,攻彼之甲’,无邪接着!”林暮将一把落在地上的长剑挑到了无邪手里,“而且一寸长,一寸强!”
“哦哦,好。”
无邪接住长剑,和林暮背靠背防御着玉俑的攻击。
不远处的王月半虽然被玉俑围攻,但他身手灵活、动作机敏,还算得上是游刃有余。
只是在他艰难地打退一只玉俑后,一扭头便看见了一旁几乎是被玉俑无视的陈文锦,心中难免愤愤不平。
“这些玉俑怎么只打男的不打女的啊?难不成它们还搞性别歧视?”
陈文锦攻击的动作一顿,面上露出了几分悲色了。
她道:“是我身上的味道。”
“味道?”王月半思索了一会儿,顿时骂骂咧咧起来,“这些玉俑还是老流氓啊?竟然还能分别出男女之间的味道?臭不要脸的,看我胖爷收拾它们!”
说着,他手持长剑又怒气冲冲的冲向了玉俑。
他身后的陈文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看着王月半那凶猛的攻势,还是收敛心神,继续攻击起了玉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