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个老头的眼神,她就明白了过来!
他们、他们曾亲手将眼前这个疯子苦苦追寻的东西交给了她!
那只铁箱!
是那只铁箱!
那只在云山村的后山上埋藏了多年的铁箱,里面装着四位老人的心血与成就。
她当时就知道分量很重!
但没想到会有这么重!
仅仅这项重要的“实验数据”一样,已经是“绝密”级别的存在。
她同时也明白了两个老头的意思——
他们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如果她说出那只铁箱,可能这会儿就不会受罪了……
可是,之后呢?
那些数据对于国家来说,有重要的科研价值。
对于温立均来说,只是他走向疯狂的道具。
更何况,那个箱子里,装了四个老人留存下来的东西!
四位不同行业的顶尖人物留下来的东西!
远远不止那份实验数据!
一位国医和一位将军去世,两位科学界的大拿这么多年来苟延残喘苦苦支撑,都只为了让那个箱子能完好地保存下来。
或许那里面随便一样东西,都可以让他们改变当时的生存状况。
可是,他们宁愿付出生命,也没有那样做。
生怕时机不对,生怕所托非人,生怕东西有一丁点闪失。
那她此时,又有什么理由拿那只箱子,来换自己的一时安全呢!
更何况,眼前这人是个疯子!
疯子有什么信誉可言!
他眼里只有利益,只有权衡!
没得到时或许还有一丝顾忌,真要是得到后,还不知会怎样兴风作浪无法无天!
苏桐朝两个老头笑了笑,开口道:
“老林!老齐!把眼睛闭上!不要看我!”
“丫头————”
两个老头哽咽着,他们明白了苏桐的选择。
“哼——”温立均冷笑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朝羊其使了个眼色,羊其毫不犹豫地将针头扎进了苏桐的皮肉。
苏桐调整了一下呼吸,感受着胳膊上尖锐的刺痛。
很快,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她便感觉到全身开始弥漫着撕裂般的痛楚。
她咬紧牙关,她不想喊叫,不想让两个老头担心!
但是她发现,根本做不到——
那种疼痛正在迅速放大!像是真切地撕破你的血肉一般,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占据了所有的思想!
“啊———啊———”
她抑止不住地惨叫起来,身体不住地挣扎翻滚着,可是她四肢都被束缚着,只听见手铐被她挣得“哐哐”直响。
老林和老齐早已闭上眼,不忍心看!
可惨叫声却一声声直击耳膜!
两个老头实在是忍不住……开始哀嚎着吼叫着……继而放声哭喊起来!
苏桐一阵阵地惨叫着,她没办法抵挡这种生理上的极致疼痛……
只是疼痛还没缓解,她又感受到了呼吸困难……
原本在疼痛中的叫喊还能让身体得到一丝缓解,可她却感觉呼吸道一点点变得狭窄,她的胸膛急剧起复着,呼吸越来越微弱……
她的身体不住地在铁床上起伏翻腾,却越来越发不出声音,像一条濒死的沉默的鱼在没有水的岸上挣扎……
同时,她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血腥画面开始在她眼前重演,放大……
她看到了在苗寨里,那个叫黄三的身体被猞猁分食,皮肉被撕裂,血腥味直冲天灵盖……
她想干呕,却根本呕不出来!
她看到老万被击穿的太阳穴,血流迸射而出,而老万直直地朝她倒了过来……
她想避开,却避无可避!
她还看到了孟向峰,张守成,看到了很多血腥的场面……
她的眼前一片血红……
……
各种幻想交织,极致的疼痛挑战着她的神经,想喊喊不出,想挣挣不脱,她被迫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挣扎煎熬……
然后,她听到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幽幽地道:
“说出来!说出来就能摆脱痛苦了!”
苏桐双目赤红,她的目光根本无法聚集,她努力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
——————
秦熠带人回到了那条窄巷,看着这条一百来米的巷子,他突然问赵新道:
“在太平间时,他们明明不在屋内,为什么还要将门闩上?”
赵新想了想道:“为了制造假象蒙蔽我们!”
“不,是为了拖延时间!”秦熠摇了摇头道。
“他们之中必定有个身手很好的人,他关上门,制造出里面有人的假象,然后那个人从后窗出去……
但是窗下的污水沟里并没有脚印,也没有其它的痕迹,所以,他是翻上了屋顶,然后从屋顶逃走。”
秦熠看了看旁边的围墙,顺着自己的思绪道:
“所以,他们同样也可以在围墙上制造一个凹痕,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这是为了拖延时间吗?”赵新问道。
“不!这是为了制造假象蒙蔽我们!温立均从来不低估对手,他算准了我们会查到民族事务委员会是文化部的管辖,他只需要让人在围墙上留下个痕迹,就能把我们引入死胡同!”
赵新不解地道:“老大!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秦熠道:“所以,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回去!”
秦熠再次站在了“太平间”的门口。
他足足在门口站了五分钟,按着之前的行动轨迹,在脑子里一点一点地过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画面…
然后,他前前后后仔细地看了看这排房子的结构,房顶是平的,盖的是水泥预制板,不是瓦。
后面是沟,周围有几棵树,不算茂密。
“这几个房间刚才看过了吗?”
秦熠指着太平间旁边的那几个房间问道。
“看过了!是些废弃的器械和杂物!”有人答道。
“再检查一遍!仔细地查!一寸一寸地查!”
“是!”
战士们开始新一轮的搜查。
只是,不到五分钟,便听到赵新兴奋地喊道:
“老大!快来!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