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觉得程序不够了解沈佳，也不够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
她对他是有好感，但敌不过沈佳一手创建起来的商业帝国。
程序到现在还觉得，这件事只是一件简单的他把顾非踩在脚下没成功的事情，也是大错特错。
顾非看着哭得很可怜的程序，很好奇沈佳会心软吗？
沈佳没有原谅程序，这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可沈佳随即说出了让他意料之外的话。
“经过这段时间，你的名声一落千丈。你先休息几年，去上个学，学点东西。”
沈佳看起来很疲倦，轻声细语的和程序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等你学上完了再回来，就说这段时间你去深造了。网友忘性大，他们会遗忘你盗用设计图的事情，到时候再买几个营销号说你勤奋好学，人设就立起来了。”
顾非很意外。
这的确是很多公司处理问题明星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不适用于大火的明星，只适合那些小透明。
看来沈佳还是很生气，但也不是那么生气。
至少，她给程序留了活路。
程序对于她而言果然是不一样的，犯了那么大的错，沈佳还能为他的未来多加考量。
相比而言，他就显得很可笑。
顾非嘲讽一笑，离开护栏，走向书房。
就在程序进来时，妹妹发来了明天采访的问题。
这次的采访和以往都不一样，是官媒采访，又很突然，需要谨慎对待。
他粗略看了问题。
都是询问什么时候对珠宝设计感兴趣之类的中规中矩的问题。
问题主要方向是展出珠宝的设计灵感。
他往传统技艺做出的花灯上引，应该就是他们要的回答。
就在他填写答案时，书门被推开。
沈佳走到他的身后，环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询问：“你明天什么安排。”
温热的呼吸声扫过顾非的耳后，他觉得有点痒。
忍住想抬起手揉捏的冲动，顾非说：“明天有采访。”
他拉下沈佳的手臂，示意她离开书房：“明天的采访对我很重要，时间也很急，你可以出去吗？不要打搅我。”
这是除了刚才吵架，顾非这段时间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竟然是赶她走。
沈佳冷笑一声，靠着长桌紧盯着顾非：“你究竟是因为想准备采访才让我离开？还是拿着采访做借口让我离开。”
她看着平静的顾非，心中生出了些慌乱。
她知道他在二楼紧盯着她和程序的谈话，难道是她和程序说了什么，他心怀介意，才如此冷淡？
“是那种，重要吗？”
顾非不想和沈佳在这点上多聊。
他提起程序：“下那么大的雨，他回去了？”
鼠标随着他的侧身，划出一个弧度：“还是在这里住下了？如果在这里住下，你还不赶紧去陪他？”
沈佳能听出顾非对程序的在意。
她以为顾非是吃醋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如果你是因为程序的事情不快，那你放心，我已经惩罚过他了。”
顾非嘲讽一笑；“惩罚？”
沈佳所谓的惩罚就是送程序出去读书，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再砸钱让他重新回到这个位置。
这算什么惩罚？
最多算是保护。
顾非不愿意和沈佳争辩到底是惩罚还是保护，没有意义。
“是真的有工作，你可以离开吗？”
顾非毫无波澜比质问更让沈佳生气：“你到底在不满什么？不如我们吵一架，你憋在心里，不憋得慌吗？”
她的话得不到回应，顾非平静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既然她不愿意出去，那他就忽视她。
面对着顾非的背影，让沈佳更加生气。
她紧握着顾非的肩膀，强行让他看向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不满都会和我说出来。”
顾非以前有什么不满都会和沈佳说。
但换来的大多是吵架。
有时候沈佳会哄他，但也只是少数时候。
大多时候他们都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随着吵架的次数越多，沈佳说的话就更加过分。
“顾非，你们全家都靠我养着，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喊？”
“顾非，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冲着钱来的。到时候随便拿钱打发走就行，你何必这样上纲上线。”
他在一声声话语里渐渐沉默，习惯沈佳花天酒地，不去询问不去关心，甚至开始不在意了。
她却想让他变回从前。
难道是想看他对她的在意？
不，他是想看见他因为她出轨偏袒小情人，他伤心欲绝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他就演给她看就好了。
“好，那我们来聊聊你对程序所谓的惩罚？不过就是息影几年，学或者买个学历给他增添一个学霸人设。”
他平静质问沈佳：“这算什么惩罚？”
“还是你根本不想惩罚他，但迫于在我面前演戏的原因，不得不做做样子？”
沈佳脸色一变，她撑着桌子露出一副不耐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揪着这件事不放？都过去了不是吗？”
顾非看着沈佳露出熟悉的表情。
愤怒中带着不耐烦。
这种表情一般出现在沈佳不占理，却还要强硬说服他的时候。
原来她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他也知道那不算是个惩罚，但还是下了那样的惩罚。
他往后一靠，满眼冷漠：“如果你觉得满意就请离开。”
他示意沈佳去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了，我没有多少时间准备问题的答案，请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沈佳见他一秒收起伤感，有些恍惚：“你刚刚是在演给我看的？”
不是，质问时真情实感的。
现在的冷漠才是演的。
沈佳又看不出来，他点头肯定了沈佳的话。
“如果你觉得还没吵够，可以明天再继续吗？这份采访对我真的很重要。”
他握着鼠标，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是你又想故技重施，把我困在别墅里，所以想毁了我这次采访？”
顾非的话如同一支支利箭，将沈佳万箭穿心。
“我对困住你没兴趣。”
她见顾非要转身，就摁住他的转椅：“别以为你用冷暴力就能逼我和你离婚，到死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