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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当年方家发生的大火背后有着复杂的故事。

说完这些,盛武爷似乎仍在挣扎,最终他请求方涛:“如果你愿意听我说完,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方涛点头:“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答应。”

“我希望你能照顾这家人,特别是小婉。”盛武爷诚恳地说道。

陆小婉急忙表示自己不需要照顾,但方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对他而言,这并非难事。

陆小婉惊讶地看了一眼方涛。

“好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们知道就好,千万不要透露给任何人。”盛武爷严肃地叮嘱道。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陆小婉还是和方涛一起答应:“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听到他们的承诺,盛武爷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放松。

“其实当年方家那场大火,并非意外失火,而是有人故意纵火。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半夜醒来时,恰好看到几个人站在方家门口,似乎在商量什么。”

“那个夜晚月光明亮,虽然已是深夜,但我仍能勉强辨认出那些身影。正准备上前询问他们是谁,来此何事,其中一人忽然转头看向了我这边。”

“当时我躲在暗处,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我。但那人身材高瘦,戴着一张白色的鬼脸面具,看起来格外吓人。”

听到这里,陆小婉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方涛的手,有些害怕。

方涛感觉到她冰冷颤抖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尽管相隔十几米远,但我感觉那个人对我笑了一下,吓得我立刻清醒了许多,不敢发出声音,在黑暗中蹲着一动不动。”

“那人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转回头去,随后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方涛忍不住插话问道:“您还记得他说的是什么吗?”

盛武爷轻轻摇了摇头,面带困惑地说:“他说的是天南那边的口音,我完全听不懂。不过,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其他几个黑衣人迅速拔出短刀冲进了屋内。”

“我知道出事了,方家人肯定凶多吉少,很想上去救人,但他们人数众多且十分凶恶,我不敢声张。”说到这里,盛武爷既懊悔又羞愧,低下头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那些人进入屋内不到几分钟就出来了,然后他们在房子周围点起了火。”

“他们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等待大火燃起。很快,火焰吞噬了整座房屋,那个瘦高的男子不知为何突然摘下了面具。”

方涛心中一惊,紧张地问:“这么说,您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盛武爷摇头叹息道:“我只看到了他的侧脸,并未见到全貌,很快他又戴上了面具。当房子开始倒塌时,他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方涛不禁感到失望,原本以为盛武爷看清了凶手的模样,结果却只看到了一个侧面。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问道:“后来呢?”

“直到他们离开后,我才敢出来大声呼喊‘着火了’,叫醒了村里的众人帮忙救火,但一切都太迟了。”盛武爷悲伤地说道。

方涛也清楚,确实一切都晚了。那些持刀闯入方家的人,短短几分钟内就已经让方家遭受灭顶之灾。那把火,只是为了毁尸灭迹罢了。

陆小婉的手不停地颤抖,显然这件事让她极度震惊甚至感到恐惧。“等到火势被基本控制住,我进去想找方家的人,可找到的只有几具烧焦的尸体,现场惨不忍睹……”

盛武爷身体微微发抖,回忆起十几年前的悲剧,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方家九个人,全部遇难了吗?”方涛低沉地问道。

“没有。”盛武爷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方涛心中一震,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老方知道我独自生活,每晚都会让他的小孙子来陪我。那晚也是如此,最小的孙子在我家过夜,幸运地躲过了一场灾难。”盛武爷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么,方家的小孙子呢?现在他在哪儿?”方涛急切地问道。

陆小婉察觉到方涛的异样,惊讶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疑问。

盛武爷深深地叹了口气,懊悔地说:“我没看好方家的小孙子,让他走失了。我真的对不起老方。”说着,几滴浑浊的泪珠从他脸上滑落。

方涛又是一惊,带着一丝狐疑问道:“那么,您至少应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他叫方常庆。”盛武爷毫不犹豫地回答。

方涛愣住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那他为什么会走丢呢?”

一直紧张、害怕和难过的陆小婉插话道。

盛武爷再次叹息,低声说:“方常庆从小智力就有些问题,常常跑出去后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天我去田里摘菜,见他还睡着,就没叫醒他,想着很快回来就好。没想到,等我回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方涛的表情变得复杂,原本他还怀疑自己可能是改名前的方常庆,但听到方常庆的状况后,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心里暗想: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与傻子有关联?

“等我发现他不见后,发动全村的人帮忙找遍了整个白水镇,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这孩子脑子不好使,这么多年过去,也许早已不在人世。”

盛武爷一边说,一边抹去眼泪,满脸愧疚。

陆小婉颤抖着说道:“他太可怜了。”她完全沉浸在故事中,忘记了最初的询问目的。

“方常庆失踪后不久,我就失明了,寻找他的努力也只能作罢。那晚的经历让我至今心有余悸,那个戴面具的人总是浮现在我眼前。

我担心他会因为我看到他而对我下手。为了避免连累你们一家三口,我找到了你妈妈,让她不要再来村里,也不要再联系我。”

听到这里,方涛和陆小婉才明白盛武爷心中的担忧所在。

盛武爷说着,眼中再次滑落两行清泪。陆小婉早已泣不成声,此刻她深信不疑,眼前这位历经风霜的盲眼老人,正是她的外祖父。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凶手未必记得您,即便记得,恐怕也已忘却,您为何还要独自生活在这里?”陆小婉带着哭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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