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刚从皇后这里出来,就遇到太子妃派人来请。
一想到太子妃,她就想叹气,和她说话,也是真的很累。
太子妃那人,一向致力于在温辞面前做出一副和善可怜人的姿态,既欲摆出东宫主母的威仪,一面又自卑于自己的出身。
装好人又不能一直装下去,但凡寻着由头,便总要使出些拙劣手段来算计一二。
若说她有几分精明,偏偏又在紧要处连出蠢招,时常言行失当,做些损人不利己的糊涂事。
温辞认真的敷衍了太子妃几句,旋即寻个由头,匆匆离了宫城。
她不怕太子妃算计,只是厌烦了应付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有这时间不如泡一盏新茶看落英缤纷,或是唤来乐伎演几支时下流行的舞蹈乐曲,纵是闲坐听风,也胜过听那些言不由衷的机锋。
赤轮当午晴方好,青霭穿廊意自闲。
今日皇室家宴,文帝将族中亲眷尽皆宣来,更有几位深蒙圣眷的同乡功臣勋贵列座。
文帝虽已身居至尊之位,却无多少架子,待亲眷功臣和儿女妻妾都十分亲和。
为了避免骨肉情分疏离,文帝特令诸皇子公主席位皆以齿序排列,不别嫡庶尊卑。
文子端和温辞的对面正好是三公主和宣氏驸马,三公主领着宣氏驸马进来,很是乖巧的带着宣氏驸马同二公主和文子端夫妇见礼。
那宣氏驸马生得眉目疏朗端方,性情温雅冲和,一袭月白锦袍更衬得周身透着一股清隽的书卷气,俨然是个谦谦君子模样。
五公主见状,唇畔勾起一抹讥诮:“今日倒是稀奇了,三姊竟带了驸马同来家宴。”
三公主闻言冷笑,眼波斜睨道:“五妹怎么成天操心旁人的家事,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藏好自己一屋子的面首吧!”
“你……”五公主面色霎时涨得通红,指尖颤巍巍指向对方,竟气得一时说不出话。
二公主毫不留情面的开口:“今日家宴,两位妹妹都少说两句吧!若还想吵,不如一会在父皇母后跟前,当着功臣勋贵的面前争个高下,看看你们臊不臊得慌?”
文帝进来后,一如往常,挨个儿的关心了一番已经成婚的儿女们,又与同籍的功臣勋贵们叙了几番桑梓旧事。
席间笑语盈盈,宗亲勋戚觥筹交错,气氛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三皇子见温辞只拿了块糕饼细细品着,知她素来厌憎宴间炖肉的肥腻,又懒的亲自动手切炙肉,将盘中焦香流油的炙肉细细片下一块,放到温辞面前的碟子里。
温辞放下糕饼,正要拿筷子。
太子妃低眉微笑,“原先三娣妇和三弟大婚的时候,还闹了一场,谁知如今竟是这般鹣鲽情深。”
三公主恨恨的看了一眼太子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故意针对她来的吧!
长秋宫的果真是没一个好人,想想她禁足的那三个月,她都觉得痛苦,每天重复着抄书学规矩,抄书,学规矩。
礼记那么多字,她想着少抄几句话,也看不出来。
没想到她三皇兄和二姐,竟还命人逐字检查,简直就是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