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徐、幽、青四州的叛乱很快便被平定,唯有少数拒不配合度田的豪族余孽仍在负隅顽抗,此外,因被强行度田而心怀不满的豪强也不在少数,各地仍旧暗流涌动不断。
文子端要将原定要去的郡县一一走访完,亲自核验度田令的实际推行情况。
大越侯惦记着太子妃的叮嘱,同中越侯、崔侯合力将太子堵在营帐内。
大越侯:“殿下,如今叛贼余孽尚未肃清,那些因度田致使利益受损的受损的豪族更是恨不得立刻取了殿下的性命,处处都盯着您的行踪呢!若您此刻执意要去各郡县查访,岂不是自投罗网?”
中越侯也连忙附和,“是啊殿下!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眼下地方局势尚未完全安稳,您身为储君,万金之躯岂能轻易涉险?查访度田之事,派遣臣等去便可,何需您亲力亲为?”
文子端冷着脸,“区区几个余孽叛贼,就想止住孤的脚步,妄想。”
见他实在不肯听劝,大越侯索性搬出温辞的叮嘱,语气也硬了几分:“殿下,臣临行前得了太子妃殿下的叮嘱,务必护您周全,绝不敢让您有半分将性命抛诸脑后的举动!”
“若是殿下执意要像前几次那样,亲自直面叛贼刺客,那便是臣等护卫不力、失职渎职。等回了都城,臣也不敢去见陛下和妹妹,直接向陛下请辞,向太子妃请罪去,臣回老家种地去!”
文子端轻笑:“舅舅,您决不可能辞官的,您也不用以辞官来威胁孤,孤不同意,你就辞不了。反正孤最是暴戾狭隘,对待豪族官宦亦是刻薄寡闻,他们都恨孤,那孤就看看他们敢不敢来刺杀储君。”
温祁与温颂掀开幕帘,并肩走进中军大帐,见帐内气氛凝重,二人连忙对着主位的文子端及两侧列坐的官员躬身行礼。
文子端抬手示意免礼,帐中几位官员也纷纷颔首还礼。
温祁笑道:“殿下,各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文子端有些生气,“舅兄,难道你也是来劝孤的吗?齐郡、许县、韩县那些大族地主,行事残暴,倒行逆施,百姓早就被他们逼得苦不堪言。孤身为储君,怎么能不亲自去当地瞧瞧。”
不等温祁表态,帐外又冲进来几位东宫属官,“殿下千金之躯,国本所系,齐郡等地豪强盘踞,暗藏私兵,本就危险之极,您怎能亲自涉险?”
“殿下何必和那些人置气呢?”
温祁见此,出帐去端了碗药膳,刚端进大帐就见温颂一个手刀将文子端打晕了过去,偌大的军帐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帐内众臣全都目瞪口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温颂,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这温小大人,竟真敢动手打晕太子殿下?
温祁握着药碗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脸色瞬间铁青。
他的这个蠢弟弟看来是不能要了,在都城这几年安逸日子过久了,是越发的没有分寸了。
众臣回过神来,忙七手八脚地将文子端扶到内帐的榻上安置妥当。
温颂弱弱的凑到温祁身边,“兄长,怎么办啊?我把储君打晕了,回头……完了。”
温颂苦着脸,盯着文子端,“我这个手不能要了。”
温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从袖中抽出一个牛皮袋,塞到温颂手里,“等殿下醒来,你将这交给殿下,殿下看后一开心,说不定就不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