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最近在传什么吗？”夏歆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但压根没降低音量，“据说缁芒组织里有个代号叫『昼残』的家伙。”
南浔一听就来了兴致，撑着脑袋：“哎呀呀，听起来好像挺帅？什么人物？”
“确实，据知情人所述的确是个帅哥，”夏歆晃了晃手里的书，神神秘秘，“而且呀，我还听说了，他每次出场都披着一身黑斗篷，挺中二的，还爱在半夜爬到图书馆天台念诗。”
“……哈？”
“真的，我还听说他跟图书馆老鼠讲过哲学问题。”
“……这不就是疯了吗？”南浔哭笑不得，她作为众多八卦的始作俑者，虽然除了琳梵的事以外其他人她都不瞎造谣的，自然也知道这个『听说』有多么的不靠谱，“不过『昼残』这个名字倒确实挺有中二气质的。”
“你才疯。”夏歆一脸认真地摇头，“你不懂，中二是掩饰痛苦的一种方式。”
一旁的琳梵已经彻底放弃了在笔记上找回理智的努力，她拿笔在纸上戳了几下，最终一言不发地揉了揉太阳穴。
再不走，她大概要变成某个『哲学鼠』的同类了。
她抽了张纸，写了几行潦草的字：【我先撤了，别吵太久，不然图书馆的绪兽都要醒了。】
纸条压在简司的练习册边，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再吵醒还在认真假装复习的简司，只轻声一叹，推开图书馆的大门。
外头风冷雪轻。
她踩在积雪薄薄的石板道上，呼出的白气在空中轻轻散开，像从梦境中缓缓蒸腾出的疲惫。
学院的尖顶在雪雾中若隐若现，连走廊边的石像都显得比平日更沉默了一点。
琳梵抬起手，接住一片落雪，雪花在掌心融得极快，她站在雪地里望了会天。
风声吹得她耳边一片寂静。
她回头看了一眼图书馆的方向，那几个吵吵闹闹的身影依旧透过窗子隐隐约约地晃着。
琳梵收回视线，拢了拢大衣的领子。
……
在几天的时间里，格伦哈的期末考终于如期而至，整个校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焦虑氛围。学生们大多数表面上都在复习，然而实际上，能真正投入到复习中的人并不多。
尽管大部分课程已经结束，然而期末的压力依旧不可避免。
图书馆内外人来人往，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考试而忙碌，而大部分的复习内容也仅仅是翻翻笔记，做做习题，偶尔交换一下答案，看看考试的重点。
琳梵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心中并未对这场考试有太大的压力，但还是会觉得些许紧张。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低水平的吊儿郎当，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太多，靠着那份极限临时抱佛脚的本能去应付考试。
今天晚上，她带着些许的疲惫和不安，在自习室里安静地坐下来，准备为最后一轮考试做最后的冲刺。
夜色逐渐降临，窗外的雪花仍旧在纷纷扬扬地飘落，映照在自习室的窗玻璃上，闪烁着微弱的光。
自习室里，其他座位上的人已经陆续离开，剩下的几个人仍旧在桌前低头看书。
琳梵轻轻地趴在桌子上，低头默默看着那些她不太喜欢的理论题，笔尖在纸上点来点去。
就在这时，南浔和简司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正大声小声地讨论着问题。
南浔还一边嘟囔着，嘴巴不愿停下来：“简司，这道题的答案明明是A吧，为什么你非得选c？”
简司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南浔，我知道你可能复习过了，但这题的解法就这样啊，按照试题的规律出题，不可能有太大差错。”
“可是你看啊，简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南浔拿着笔，画了几个圈圈，恍若未见简司脸上的无奈，继续嘟囔：“不行，你就是不对！”
琳梵被他们的对话弄得有些分心，原本以为在这种夜晚自习的氛围里能稍微集中一下，但现在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专注在题目上。
她偷偷抬头，目光无意间扫向了南浔和简司，南浔正不依不饶地继续挑起简司的毛病，简司却依旧耐心地回应着，眼中倒是有些懒散的无奈。
“简司。”琳梵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真的打算跟这个拉低效率的家伙一起复习？”
简司本来正忙着翻看书本，他看了看琳梵，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微笑：“没事…至少我还有点作用，”
南浔瞪了琳梵一眼，显然觉得她的调侃有些过分：“哼，我这是在核对答案！”
琳梵扶额，笑着摇了摇头，终于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重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习题。
“真是的，”她自言自语，“大家都这么开心，我才不信这是真的在复习。”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自习室。
直到最后，只剩下琳梵、南浔和简司，依旧坐在桌旁。南浔最终也放下了书，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而简司则低着头，看着那堆需要背诵的材料。
夜越来越深，雪花依然在外面飘洒。此时的自习室显得格外安静，气氛也变得有些沉寂。
琳梵放下了书，伸了个懒腰：“好了，考试真是让人头疼啊，终于快结束了。”
简司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嗯，能过就好。”
南浔趁机笑了笑：“大家都是拼劲儿，别担心，考完了大家去玩，不用想太多。”
“嗯，反正不会挂科吧？”琳梵垂下眼，带着一丝无所谓的语气说，虽然她很清楚自己总是靠运气过关。
“你这心态可真不错。”南浔笑着搭话，“你不怕的话，那就好好发挥吧。”
“这次不拼个全力，哪有资格去给别人嘲笑？”琳梵也笑了笑，带着点不太认真的自嘲。
简司忽然轻轻皱了皱眉：“咱们有个问题……你们真的觉得，考试结束后，我们能轻松放下这些事情吗？”
琳梵没有立刻回应，随即看了看南浔和简司，最后笑了笑，声音轻轻飘起：“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过得去，问题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