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带着曹云毅回到凌海市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所有人都累了，看着面容憔悴的李学斌和赵思宇，林牧对二人说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就算要抓曹云毅的母亲，咱们也得等天亮再去。”
听林牧这么说，李学斌和赵思宇简直感动的都要哭了。
二人立刻抱拳，对林牧说了句“感谢主上不杀之恩！”便逃也似的，消失在了林牧的前面。
看见二人离开后，林牧便转身往解剖室的方向走去。
虽然已经到这个时间了，但林牧相信，白淼应该还在等他。
毕竟白淼的师兄，怎么可能不把自己已经带队回去的消息，告诉他这个师弟呢？
果不其然，当林牧轻轻的推开讯问室大门的时候，就看见白淼正趴在书桌上，而他的手边，还有一个上面压着一本硬皮书的泡面桶。
听见开门声，白淼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见来人是林牧，白淼便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对林牧说道“你怎么连夜就回来了？
干嘛不在那边留宿一晚，等明天早上再回来？”
边说，白淼边把桌子上的泡面桶递给了林牧。
林牧接过泡面桶，打开了上面的盖子，顿时红烧牛肉面的香味，便充满了整个解剖室。
林牧拿起叉子，叉起一坨面送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快速的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热热的面条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林牧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把嘴里的面条全部咽下，林牧才回答道“曹云毅我们已经抓住了，可他只承认自己强奸了李婷宜，并不承认人是自己杀的。
但是曹云毅却说，他离开家的时候，李婷宜还处于意识丧失的状态。
而那个时候，他家除了李婷宜之外，只有他的母亲。
所以我怀疑，真正杀死李婷宜的人，应该是曹云毅的母亲。”
听了林牧的话后，白淼也皱着眉头分析道“其实最开始我就怀疑过，凶手会不会是一个女性？
因为剪刀这种凶器，在一般的刑事案件中是非常少见的。
即便是有人把剪刀作为凶器，大多数也是用剪刀头上的尖，去捅刺被害人。
而很少见过有人，用剪刀两侧的刀口，去剪被害人的脖子。
因为剪刀这种东西，只是一个工具，平时很少有人会用。
当然，也不排除当时在凶案现场，凶手找不到其他凶器的可能。
但是更有可能的是，凶手平常在工作和生活中经常用到剪刀。
所以当他拿起剪刀后的第一想法，就是要把什么东西剪掉，而不是用它的尖头去刺穿什么。
而且除了凶器之外，我还觉得曹云毅的母亲有一些可疑。
头儿，你还记得吗？
咱们第一次去曹云毅家所在的村子时，曹云毅的母亲便主动的和咱们说，咱们在机井里发现的女人是卖淫女，而且还用非常恶毒的语言去形容她。
我当时还和你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无故的恨。
后来经过我们的调查，才知道曹云毅是因为嫖娼被自己媳妇抓住，正在闹离婚。
可是我们忽略了一点，曹云毅的母亲对卖淫女恨之入骨。
但是她又怎么知道，死在机井里的女人，一定是一个卖淫女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女人是被他杀掉，并且抛尸在井里的。”
就在白淼分析案情的时候，林牧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将一桶泡面全部送进了胃里。
听完白淼的分析，林牧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确实很对，但是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明天咱们抓着曹云毅的母亲之后，才能知晓答案。
而且根据曹云毅的供词，我怀疑案发的第一现场，应该就在曹云毅的家里。
哦，对了！
李婷宜后脑部的血荫，确实是在她死前形成的。
这一点，曹云毅已经承认了。
曹云毅当时想和李婷宜发生关系，但是李婷宜在看见他家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后，就坚决不同意。
曹云毅情急之下，并将李婷宜拖进了屋里，并摔在了自家的地板上。
李婷宜当时后脑着地，很快便失去了意识，曹云毅便借机侵犯了她。
就算李婷宜生前的身份是卖淫女，但是我国法律规定，但凡违背妇女意愿发生的性行为，都属于强奸。
就算是夫妻之间，只要是妻子不愿意，丈夫强行和她发生关系都属于违法。
更何况是像曹云毅这样，利用暴力手段，强迫李婷宜就范的。
所以在这一点上，曹云毅已经构成了犯罪。
我想等曹云毅妻子的离婚诉讼开庭的时候，曹云毅还会收到一份刑事诉讼的判决。”
听着林牧的话后，白淼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睛里的光却明显的暗了下去。
看见白淼这副样子，林牧便上前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希望看见曹云毅为自己所做的行为，付出代价吗？”
听了林牧的问题，白淼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有头儿，坏人做了坏事，自然是要受惩罚的。
我只是在想，李猛夫妻对李婷宜的教育，并没有完全白费。
最起码，李婷宜还是有自己的行为底线的。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去足浴店找李婷宜生前留下的物品时，足浴店的老板和我说过，李婷宜她和别的卖婬女不一样，她不是什么客人都接的。
李婷宜对于比她年纪大很多的，和结了婚的男人，通通是不接的。
现在想来，在李婷宜的心里，可能觉得年纪比她大太多的，和她已经隔辈了。
而对于结了婚的男人来说，她不想自己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老鼠屎。
虽然李婷宜走上卖淫这一步，已经是错的无法挽回，但她却在坚守自己的底线。
我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李婷宜的这样行为。”
听了白淼的话后，林牧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曹云毅之前也和我说，李婷宜和其他的卖淫女不一样。
可是再多的不同，也改变不了李婷宜已死的事实。
好了白淼，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明天早上，我还要带队去一趟曹云毅的家里，抓捕曹云毅的母亲。
你也要和技术队那边的人一起出发，去对曹云毅的家里进行仔细的勘察。
不出意外的话，咱们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听林牧这么说，白淼从他手里接过空的泡面碗，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顺手关掉了墙上的灯，和林牧一起离开了解剖室，往楼上的办公室走去。
林牧说的没错，案子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还有更艰难的挑战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