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老太太，你知不知道隔壁的江珍翠去哪里了？有两位警察同志来找她。”
被子蒙着脑袋，聋老太太此时已经在心里把刘海中骂得狗血淋头。
好事不干，直接把人带到她的门口。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刘海中就别想活着了。
聋老太太直接装死，一句话都不回应，本想着刘海中喊上两句就去找别人了。
没想到，接着那陌生的男声便传了过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我们把门撞开。”
聋老太太一愣，旋即赶紧出声：“外面是哪几个兔崽子啊！”
“老太太我得了风寒，想要趁我病要我命是不是啊？”
“你们有本事别跑，看我怎么喊人收拾你们。”
门外的刘海中面色一怔，连忙向着白玲和郑朝阳赔罪道：“这老太太的脾气比较古怪，让我来和她说就行。”
郑朝阳也有些打消心中的怀疑了，随即就同意下来。
刘海中用着比较柔和的声音，跟聋老太太解释一番事情来龙去脉。
聋老太太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下来：“原来是找隔壁小江啊！她应该是去裁缝店买布匹了，听说是要去做衣服。”
“谢谢了，老太太。”
“不用了，别打扰我睡觉就行。”
刘海中对着郑朝阳解释道：“这附近有卖布匹的，只有南街那边的小店了，老板娘叫陈雪茹，两位领导您看……”
白玲和郑朝阳刚才已经纠正了好多次刘海中的说法。
可刘海中还是一口一个敬词，两人也不白费力气了。
道了声谢后，郑朝阳在心中记下聋老太太的事情，随后就和白玲往绸缎店赶去。
许富贵一直靠在月亮门上，等到刘海中眉开眼笑来到身边后，他摇摇头询问道：“二大爷，你那么开心干什么？想不到你也喜欢助人为乐。”
刘海中吐了一口唾沫：“呸！我这是在为自己积攒人脉，你好好学着点，指不定以后我还能当一下你的领导。”
许富贵呵呵一笑。
另一边，江凡从来不知道两个女人聚在一起会这么污，什么话都敢说。
她们敢说，江凡都不敢听。
一时间，气血上头，把小脸憋得通红。
江珍翠还以为是闷到江凡了，接过江凡就给他脱掉多余的保暖衣物。
店内是有火炉供暖的，不然这大冬天的，陈雪茹也不可能只穿着旗袍到处待在店里。
解着解着，就听到江凡肚子传出叽里咕噜的饥饿声。
天底下有两种东西是没法忍住的，一是突然来的喷嚏，二就是饿肚子的声音。
江珍翠看了一眼陈雪茹，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
陈雪茹抿抿嘴唇，将脱得剩下小棉袄的江凡抱在怀中，就要朝着里间走去。
江凡：“你们没人询问一下我的意见吗？初次见面就这样不大好吧！”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江珍翠？”白玲撩开挡风门帘，探出一个脑袋往屋内打量。
目光在陈雪茹和江珍翠两人身上流转，主要是落在抱着孩子的陈雪茹身上。
江珍翠小声说了一句：“我是江珍翠，警察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确认找到正主，白玲把来意说明一下。
当然没说他们是在找镇国大将军遗失的孩子，而是说一对夫妇报警，并提供了一些特征。
陈雪茹听到这话，表情微微一愣，随后不舍地将孩子递还给江珍翠。
江珍翠也没想到，这孩子的父母居然那么快就找上门来。
本以为冰天雪地就是故意丢弃的，没想到真是遗失的。
纵然有万般不舍，也只能配合起白玲的工作。
白玲抱过江凡的瞬间，惊叹一声：“好可爱的孩子，可他怎么这么大了？”
张朝阳也探出头来看江凡，同时在身上翻出一张画：“我对照看看，要是那孩子有什么胎记就好了，就一张口头描述的画，想要找到人谈何容易？”
白玲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张朝阳，让他别逼逼赖赖，赶紧掏出画像。
这种半大的孩子一天一个样。
何况江凡在这段日子里，在几个词条的滋养下，成长的速度不能用普通婴儿来计算。
那张脸本来只能说是在普通婴儿里面出众，但是现在的模样，就跟个漂亮的瓷娃娃一般。
或许就算是亲生父母来了，也可能不敢贸然认亲。
更别提只是张朝阳和白玲这种拿着画像的。
比对来比对去，总感觉眉眼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样，只能说是有点像而已。
在两人比对的时候，江凡伸手遮住脸，他有些不想被认回去。
别说生育之恩之类的，他是两世为人，并不认为自己是那连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弃婴。
他就叫江凡。
等大些的时候，有能力可以报答一下江家的养育之恩。
但是这把他这具身体遗弃的生父生母就别想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安定点的生活，他可不想又陷入那种惶惶不得终日的地步。
白玲是个黄花大闺女，根本不懂得婴儿怎么伺候。
连抱的姿势都有点问题，不到半会儿，手臂就完全麻痹了。
看见江凡捂着脸的模样，顿时便乱了阵脚：“这孩子干嘛捂脸？这是害羞还是不舒服了。”
郑朝阳伸手就去扒尿布：“会不会是拉兜里了？”
江凡也有自己的尊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当着众人面遛鸟，另外一只手赶紧拽紧尿布。
郑朝阳拉不下尿布：“嘿！这小子那么聪明，绝对不止一岁了，居然还知道怕丑！”
白玲蹙着细眉，问道：“你觉得是不是那个孩子？”
郑朝阳摸摸下巴，摇摇头道：“我觉得有点像，但是又不是很像，那个孩子当时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
江珍翠无比希望着郑朝阳能够斩钉截铁地否定。
虽然这样子对不起孩子，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孩子，要是把孩子还回去，这辈子恐怕都要想念到入土。
就在此时。
外面叮叮当当的自行车铃铛声响起，还有一道男声传来：“都让让，都让让。”
郑朝阳赶紧跑出去。
外面的自行车声也停了。
随后，郑朝阳连门都没再进，就在外面喊着白玲赶紧回局里。
江珍翠从白玲怀里接过江凡，脸上写满不解：“这叫什么事啊？同志，这孩子……”
白玲已经走了。
陈雪茹愣了一会儿，才开口打破沉默：“江姐，那现在还喂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