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孙女是偷偷跑出来的。
趁着警卫换班交接的时候，平时也比较调皮。
所以这才恰巧被人贩子得手。
那三个人贩子刚刚被押到警局，咬死不肯松口，现在还在审问，而且都迷迷瞪瞪的，即使用……审问出来的信息并不多。
江凡这话一出，所有的警察眼睛都亮了，尤其是跟在妇人身后那些肩膀有花的人。
失踪女孩的资料，早就被他们记得滚瓜烂熟。
所有特征都对得上，那就证明，这个中途被带走的孩子，不是别人。
妇人也是一激动，连忙蹲到江凡面前。
见到江珍翠抱紧江凡，她连忙说道：“妹子，别担心，我的孙女也不见了，我和你都是感同身受，只是想问点东西。”
未等江珍翠开口应下。
江凡已经开口：“那女孩子应该是四个小时前被带走的，那时候至少已经是九点了，那女人贩子说是要乘坐火车离开四九城。”
妇人一愣，也没有想到这四岁小孩那么冷静。
刚刚回头，正欲要说些什么，侯建国却是抢先开口：“火车站都安排人手了，明早八点才有车进出站。”
江凡怕耽搁任务，也再没藏着掖着：“那女人贩子被他们称为英姐，本名好像是刘桂英，三四十岁左右。”
看了周围一圈，江凡指了一个女警察，小手比了个长度，说道：“跟那姐姐差不多高，好像就高上这么一点。”
整个大厅内，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
只剩下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慢慢诉说。
江凡本想描绘一下刘桂英的长相，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描述出来。
刘桂英长的是大众脸，没有半点显眼的特征。
妇人回头看了一眼侯建国，后者心领神会：“我马上把事情通知下去。”
众人明白，人贩子在外行走，决不会露出真名，这提供的线索，聊胜于无，也就人贩子决定去火车站有点用处。
况且，别忘记了，这一切都是经由四岁小孩口述，有几成真假都不一定。
江凡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急忙问道：“有没有纸和笔，我可以把她的样子画下来。”
任务迫在眉睫，而且还是翻身的唯一机会。
然而，所有人都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一个四岁的孩子，图画水准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即使是抱着希望的妇人，脸顿时也黯淡不少。
尽管是这样，江凡的要求，还是没有多少人，在这个紧要关头，还要故意忤逆的。
下一秒，铅笔和纸送到他的面前。
江凡拿过纸张，直接放在椅子上，开始在上面画起人像。
他的上辈子不是什么艺术生，更不是画家。
但是别忘记了，他有着词条[悟性逆天]，学习任何东西都极为迅速。
在过去的一年间，江凡就自学过素描，如今的画画技术，不说是顶尖水准，那也是一流的存在。
素描，最开始注重的是构图。
首先，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大致的框架。
随后，就用几何形状来捕捉对象的基本形态、
再在这基础上，细化物体的具体形状和结构。
再之后就是开始绘制阴影和高光。
然而，江凡这些都不用，直接在白纸上用不同的线条和阴影技巧，直接开始画出人像。
这种绘画方式的难度，不亚于在高考上的语文作文，先把符号标点写上，之后再写文章。
四九城警察总局，自然少不了某些方面的人才。
这里面就有一种叫模拟画像师的警察，通过目击者口述，工作人员用画笔描绘嫌疑人的面部肖像。
那些人，一看江凡的落笔，顿时，就面若死灰，连连摇头。
指望一个四岁孩童，掌握绘画技术，他们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指望起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
很明显，看到他们的脸色阴沉下来，其余的同僚，表情也变得不大好看。
这回完了。
妇人眼中的光芒也逐渐黯淡。
然而，这种紧要关头，不乏有喜欢作死的人。
贾张氏貌似分不清情况，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小孩子涂鸦，他不会把人画成我的样子吧！我可告诉你们，我不可能拐走我家棒梗，这江家捡来的小野种，他的心肝可坏得很……”
江珍翠攥紧手指，心脏怦怦直跳，这么多人指望着江凡。
要是到头来，江凡让人失望，那后果会如何，难以想象。
侯建国此时恨不得拔枪，把那张臭嘴给打烂了，怒斥一声道：“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近乎是同一时间，几道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嘶~~”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那几名模拟画像师瞪大着眼睛，似乎是看到不能理解的一幕。
画像上，那调整线条、光影和色彩，完美到恰到好处，根本不像是乱涂乱画的。
不，他们引以为傲的技术，与这画像想比，那才是乱涂乱画。
侯建国推了其中一名画像师，道：“小李，怎么了？看出什么……”
话还没说完，侯建国瞪大了双眼，他也无需再问了。
因为江凡绘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说是堪比人体照相机都不为过。
顷刻间，眼睛，鼻子，眉毛，嘴巴，一个个都被画了出来。
整个大厅的呼吸声，不由得都加重了几分。
一个个，全部都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
那几位画像师，还拧了一下自己的肉，显然是怀疑正在做梦。
贾张氏老眼昏花，再加上离得远，没能看清。
只不过，从旁边人的表情变化来看，事情好像朝着坏的方向演变了。
江凡一开始，只用了一些辅助线条，确定了物体的轮廓、质感和光影。
这一步，拖延了一点时间。
于是才给了贾张氏冷嘲热讽的机会。
江凡一边画着，还有空，一边看向贾张氏憋成绿色的表情。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与刘桂英一模一样的肖像画，最后一笔成功落下。
江凡将画像递给妇人，露出一抹看似拘谨的笑意：“姨姨，这就是那个人贩子了。”
古语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算面前妇人的身份再高，也不可能直接让他热脸贴冷屁股吧！
果不其然，妇人接过画像，眼中带泪，揉了揉江凡的头：“好！好！好！好孩子，婶婶这得谢谢你了，多亏有你在这里，你画得可真好，真好啊！”
其余人，包括局长侯建国在内，全都深深看了这怯生的小孩子一眼。
这孩子想来，还不知道面前这贵妇人的神通广大，要是真找到那女孩子，未来恐怕再无任何忧虑，甚至是……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