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他丝毫不搭理背后那撕心裂肺的怒吼。
有时候，被无视比被辱骂还要令人愤怒。
“那个小畜生怎么可以走，他也动手打架了。”
“你们就是一伙的，我们要向你们的领导举报，你们给我等着。”
“我最后警告你们一遍，放不放我们离开。”
江凡出来以后，这才发现，贾东旭也早已经出来的。
旁边的周立解释道：“别看了，小家伙报复心真重，他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我制服了，按照规矩，只能批评教育一顿。”
此时的贾东旭怀里抱着棒梗，面色阴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江凡瞥了一眼，昂首挺胸在其面前路过。
尽管贾东旭的面色再阴沉，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江凡有些失望，但是同样也没功夫和他在这里耗着。
等着处理完手续，和着母亲告别了周立叔侄，径直回了家。
接下来几日，无事发生。
贾家婆媳被抓后，贾东旭一人也知道奈何不了江家，开始选择走法院途径，整天满四九城跑，只为了取证。
江凡懒得去理他。
不过也有耳闻，对方收集证据的过程似乎不是很顺利。
反而是贾张氏和秦淮如摊上了大麻烦，现在的法律文书上并没有确切的“袭警罪”。
所以二者是被以暴力袭击的罪名起诉至法院。
整个流程走下来，恐怕也要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了。
这一天，院里又传来一阵大哭大闹的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该怎么活啊！这老天真是不长眼，怎么就这样对待好人呢？”
“杨嫂子，你先起来，有事咱们慢慢说。”
“我不活了，我这就吊死在垂花门上，我要用我的命来给我家老刘洗脱冤屈。”
“吴嫂子，你怎么也跟着杨嫂子胡闹呢！”
紧接着，江凡就听见有几道脚步声，快速从前院那边跑到后院。
直到停在自家门口，随即就响起了焦急的敲门声，有男有女：“江姐，你赶紧出来看看啊！吴大妈闹着要自杀。”
江珍翠披上一件衣服，急忙跟着出去了。
见到这一幕，江凡心里基本已经清楚，这是要演一出什么样的大戏了。
他不紧不慢地穿上衣服，也跟着一起出去。
来到前院。
果不其然，江凡见着吴铁环和杨瑞华就差跪在自家母亲面前了。
两人耷拉着脸，哭诉道。
“珍翠啊！我求求你，放过老阎这一次吧！再过两天，他就要被带去审判了。”
“是啊！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能做得这么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江珍翠脸色尴尬不已，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应。
见状，两人得寸进尺：“珍翠啊！你们不是和那个侯局长认识吗？给他说说，把我们家男人放出来。”
“你们这是在做梦吧！”
江凡一声大喝，吓了两人一激灵：“他们贿赂的事情败露，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是白纸黑字的法律定下的，我妈只是个小学教师，你们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一字一句，越说，杨瑞华两人的脸色就越阴沉。
不过，两人还是忍了下来。
杨瑞华惨兮兮讲道：“小凡不懂事，珍翠你应该懂的，上次那个局长都来你们家里做客了，还有那个什么将军，你朝他们开口，肯定能行。”
吴铁环附和道：“对啊对啊！就算不行，再给他们送送礼，只要我们家老刘能安全回来，到时无论花了多少钱，我们都会还给你的。”
江凡一听这话，顿感无语。
连这话都说得出口，走关系，连贿赂的钱都得给别人垫着，这是图啥？
图之后可能倒贴钱还要承担被举报的风险吗？
江凡毫不怀疑，真要让刘海中出来，对方反手就会给他们送上一对银手镯。
原着当中，这货也不是没有这么干过。
江珍翠虽然心软，但是显然也不是傻子。
自然是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碰，当即回绝道。
“吴姐，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我帮不了你们，小凡都说了，这是法律规定的……”
就在此时。
又是一道沙哑且冷淡的声音响起。
“江珍翠，让你帮一个忙，真有那么困难吗？”
江凡回头看去，是杵着拐杖，被张翠兰搀扶着的聋老太太。
怪不得他刚才在家里面，偶尔会听到隔壁的低声啜泣，原来是张翠兰跑去和聋老太太诉苦了。
聋老太太颐指气使道：“都是邻居，你何必又那么斤斤计较，老话说的好，啬拮头的人挨雷劈，肚量那么小不是好事。”
三位大爷一走，管事的人还没选出来，这时辈分最高和话语权最重的，自然就落到聋老太太身上。
她说话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安静的。
江凡还没来得及怼回去。
聋老太太继续装腔作势道。
“难道中海他们三人，还不值你的颜面重要，拉低一下脸去求人，这次救了中海他们，下回你出事了，他们也能救你一回儿。”
“我呸！老聋子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江凡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同时吓了众人一跳。
“你真当你这张老脸很值钱？之前你们干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不清楚，我都不知道你这张嘴是怎么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你们想要一个回答是吧！那我明摆着告诉你，我艹……唔唔唔。”
江珍翠强行捂住江凡的嘴巴，连连致歉道：“小孩子不懂事，见谅！见谅！”
江凡挣脱出来一只手，向着老聋子伸出一根中指：“唔唔唔——”
虽然看不懂江凡比着的国际手势，但是聋老太太本能就觉得那应该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不过也无需理解这个手势了。
之前那一番问候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直接捅到聋老太太的心窝。
她活了七十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今天被一个牙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这么辱骂。
聋老太太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漆黑如墨。
吓得旁边的张翠兰连忙帮其轻拍后背顺气：“老太太，你别生气，等会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这个时代，最讲究尊老爱幼。
江珍翠也放开了江凡，向着老太太道歉：“我回去会好好管教一下他的。”
江凡补上一句话：“生气不用担心，寿材的钱，我替你们出，这点肚量，我还是有的。”
本来脸色转好的聋老太太，又因为这一句话破防了，举起拐杖就要朝着江凡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