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皇上配合地简直是天衣无缝。
在皇上看向她的瞬间，太后就把话接了过来：“皇帝和哀家的意思呢，是要重新给老四指一个侧福晋，虽然李氏之前的确是侧福晋，且她也在宫里待过一段时日，可她是汉军旗，身份着实有点低，老四刚刚封为亲王，自然是要重新给他指一个侧福晋才能视为赏了。”
清妍嘴角抽了抽，古代人把娶小老婆也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是，太后所言极是。奴婢斗胆，太后和皇上是不是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了？”
“皇帝和哀家呢觉得四川巡抚年羹尧的妹妹家世不错，人模样呢也算周正，可以指给老四做侧福晋。”
果然！
虽然不意外，可清妍心里却并没有那么欣然。
毕竟比起旁人，这个年氏在历史上，可是在四阿哥的生命中留下了浓重的一抹色彩。
虽然孩子都没能活下来，可算是时间，四阿哥对年氏，每天不是在生孩子的过程中，就是在为了生孩子而努力。
清妍不管心里多么的不自在和介意，她也知道，这事儿她反对不了。
事实上她也没想着要反对，反正四阿哥如果有心，不去对方的院子就是了。
如果四阿哥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自己如果反对了，平白让四阿哥讨厌。
于是她正要替四阿哥应下的档口呢，太后再次开口了。
“你现在怀了身子，皇帝和哀家却要给老四指人，好说不好听，所以呢哀家也和皇上商量了一下，对你有所封赏。”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吗？
清妍不管高兴不高兴，总之谢恩总是没错了：“奴婢谢太后和皇上。”
“大清原先呢没有侧福晋成为继福晋的先例，所以哪怕你们府的乌拉那拉氏人没了，你也没法成为福晋。
可皇帝和哀家想着啊，总是委屈你了，于是就商量出了一个给你恩典的法子。”
清妍诚惶诚恐极了，不是装的，是真的有点慌。
虽然太后还没说到底是什么恩典，可光是这前面铺垫的开场白，就能猜到恩典不会小了。
然而盛宠之下的隐患却也不能不在意。
“太后、皇上，奴婢能有现在的一切已经十分满足了，至于恩典，奴婢怕无福消受，不如……”
她没说完，皇上略显不耐地打断了她：“你倒是谦虚，只是你以为皇额娘的懿旨是什么，岂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要知道，雷霆雨露，俱都是天恩，你接着就是了。”
“皇上教训的是，是奴婢不识好歹，不识抬举了。”
太后出声缓颊：“皇帝你也是的太严肃了，吓到清妍了，她现在和以往不一样了，她是双身子，怀了皇家的子嗣呢，可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皇额娘所言极是。”
“清妍啊，皇帝和哀家决定对你破例一次！反正乌拉那拉氏现在就是活死人一个，于是让她占着侧福晋的位置，而你从侧福晋一跃成为继福晋。你可愿意？”
清妍这下着实被惊到了。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一个恩典。
虽然她知道太后和皇上商量好了，就不容自己反对，可她却也想要争取一下。
毕竟这个份恩宠对她来说，太让人诚惶诚恐了。
“太后、皇上，奴婢惶恐，奴婢何德何能……让您们打破规矩……”
“你也不用紧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后截住清妍的话茬儿：“再说了，你成为继福晋的旨意虽然会有，但是却不计入玉牒，也就算不上是打破规矩了。”
可对清妍来说，下旨比计入玉牒还要吓人。
玉牒是让后人看的，以后四阿哥成为了皇帝是能改的。
可下旨……等于是昭告天下，以后怎么样先不说，至少康熙还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和太后为了自己打破了大清自创立以来的规矩了。
可纵然清妍有多么不愿意，事情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她能做的也就是感恩戴德了。
直到她回府之后，都还一脸的愁容。
甚至于李氏和宋氏她们来恭喜自己，清妍也没见，直接让徐嬷嬷找借口打发了她们。
香荷忍不住问：“主子，这是好事儿啊，您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清妍撩起眼皮，瞥了眼天真的香荷：“在你看来，这是好事儿？”
香荷看向一旁的徐嬷嬷：“徐嬷嬷，这不是好事儿吗？主子现在是福晋了啊。”
徐嬷嬷没香荷那么天真，不过她也没清妍那么悲观：“主子，奴婢觉得你还是想开点的好，或许是因为太后宠爱您，而皇上为了讨好太后，所以就按照太后的说的，下旨封你为王府的继福晋了。”
呵呵，清妍深呼吸。
八岁擒鳌拜的千古一帝，会为了讨好太后，为了一个儿子的侧福晋坏了大清的规矩，想啥没事儿呢！
而清妍能想到的就是捧杀！
或许太后真的是好意，而皇上可未必是好意，毕竟自己的身世可算是他心头的大患，清妍就不信，他现在对自己的存在能毫无芥蒂！
“不过主子，不管怎么说，从明面上看，太后和皇上让你成为王府的继福晋这都是天大的恩典，您不能这么忧心忡忡啊，要是被宫里知道了，就麻烦了。”
徐嬷嬷的提醒让清妍也后知后觉。
皇上连四阿哥每天晚上都去谁的院子都知道，自己如果一直这么忧虑下去，自然也瞒不过皇上。
也就等于是自己在主动给发愁弄不死自己的皇上递刀子呢。
于是清妍迅速调整好情绪振作了起来。
之前打发了来祝贺自己的李氏和宋氏，现在再去把她们叫回来也着相了点。
不过好在四阿哥也回府了。
清妍主动和他提了年氏的事儿，本以为他会惊讶，毕竟之前他对年羹尧可是小心眼得很。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四阿哥竟然十分平静。
盯着他看了看，清妍后知后觉：“爷，您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年羹尧的妹妹要进府的事儿了吧？”
“她姓年，还没进府，你直接称呼她年氏就是了，没必要非强调她是谁的妹妹。”
呦呵，连名字都听不得了。
不过对清妍来说，这不是重点，她说：“爷，您早就知道这事儿，对吧？那你为什么不和清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