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周身金黑光芒骤然暴涨，虚幻的身躯在怒意下竟凝成实质。
他大步走到破门边，抬手间，腐朽的门板轰然炸裂成齑粉。
月光下，三个腰插短刀的壮汉正拽着林清清母亲的头发，后者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眼神却不时瞟向女儿藏身的方向。
“谁准你们来的？”
林萧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震得地面的尘土簌簌飞扬。
为首的壮汉先是一愣，女人连忙讨好的解释，
“大人，这是那死妮子今天刚刚契约的下下等契灵，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的！”
为首壮汉听见此话，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大笑：
“哟，下下等契灵吗？怎么，想英雄救美？你能碰见我们吗？你还没那个本事！”
他一挥手，身后两人抽出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去给我把人抓出来！”
两人得到命令，邪笑着朝林萧走来，
林清清不知何时已经跑到林萧身后，冰凉的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林萧低头看了眼女孩颤抖的指尖，心中怒气暴涨，
“我说，”
林萧缓缓抬手，金黑灵力在掌心凝成旋转的旋涡，
“没人能逼她。”
话音未落，壮汉们已经扑上来，刀刃却在触及他衣角的瞬间寸寸崩裂，化作漫天铁屑。
为首的壮汉惊恐地瞪大双眼，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石墙上。
壮汉撞碎石墙跌落在地，嘴角溢出的鲜血混着碎石，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恶狠狠瞪向林清清母亲：
“臭婊子！说好的下等废物契灵！你敢害我！”
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时撞倒了墙角陶罐，哐当碎裂的声响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林萧周身金黑光芒暴涨，眨眼间已欺身到壮汉面前。
当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堪堪触及对方咽喉时，破空声骤响！
白发老者拄着黑铁拐杖撞开破门，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 —— 只见本该虚弱不堪的残魂周身灵力如实质翻涌，连月光都被染成诡异的紫金色。
“且慢！”
老者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杖头镶嵌的兽骨发出嗡鸣，
“由虚化实？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
林清清像受惊的小鹿般冲进老者怀中，泪水沾湿了对方破旧的兽皮长袍：
“族老爷爷，娘要把我卖掉...”
老者轻轻拍着女孩颤抖的后背，布满老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安抚着。
待林清清抽噎声渐小，他猛地转身，浑浊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林清清母亲：
“平日里族里救济的兽肉、草药，都喂了白眼狼？连个孩子都护不住，还有脸求冥神庇佑？”
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泥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女人本来就被林萧吓到，现在被训斥，更是不敢说话。
老者冷哼一声，浑浊的目光扫过女人贪婪的脸：
“从今日起，小清清由我亲自教养！”
话音未落，女人已经抬起头来，麻布裙角扫翻地上的破碗：
“她可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哪能说带走就带走？”
“这是五枚下品冥晶。”
钱袋破空飞来，砸在女人脚边扬起尘土，晶簇碰撞的清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
女人慌忙扑过去打开兽皮袋，幽蓝的光芒映亮她瞳孔里疯狂跳动的贪欲。
可当她刚要开口讨价还价，突然撞上林萧冰冷如刀的目光 —— 那金黑交织的瞳孔深处，杀意翻涌如沸腾的岩浆，吓得她后颈寒毛倒竖。
“够了够了！”
女人猛地把钱袋塞进怀里，后退时险些绊倒在门槛上，
“以后这死妮子生是冥神的人，死是冥神的鬼，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她骂骂咧咧地冲出门，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
林清清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决堤般滚落。
她望着母亲消失的方向，声音哽咽得不成调：
“娘亲......”
寒风卷着枯叶从破门灌进来，吹得屋内摇曳的油灯忽明忽暗。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脱下兽皮披风裹住女孩单薄的肩膀，而林萧默默站在阴影里，袖中紧握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
老者拄着拐杖，浑浊的目光冷冷盯着壮汉：
“林清清我们不卖了，阁下请回吧！”
“哼！你们冥神部落胆敢打伤我......”
壮汉话音未落，一股森然的杀意如实质般再次笼罩全身。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远处，林萧周身金黑光芒暴涨，虽然身形已经变得虚幻，但那眼神却仿佛能将他千刀万剐。
“事情没完！”
壮汉勉强挤出一句话，转身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萧周身气势骤然消散，虚幻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摇摇欲坠。
“阿忆哥哥！”
林清清惊叫一声，连忙扑上前去。
可她的双手却径直穿过了林萧的身体。
只见林萧冲着她勉强笑了笑，身体化作一股黑气，“嗡” 的一声没入她眉心的契约印记中。
“族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林清清焦急地转头，眼中满是担忧。
老者眉头紧皱，伸手在林清清眉心轻轻一抹，一道微光闪过：
“方才他强行凝聚实体、动用太多力量，耗尽了本就不多的冥力。现在陷入沉睡了。”
他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和凝重，
“这契灵不简单，明明只是残魂，却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过，你也别担心，等他恢复过来就没事了。”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林清清的肩膀，带着她离开了这一片狼藉的屋子。
路上，老者询问起林清清来，
“清清，短短半日，你这么快便修炼步入白阶，想来乃是天赋异禀，只是为何会只契约了一个下下等契灵？”
“啊？族爷爷，可是我还没有修炼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