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澈？”
呢喃声在战场飘散，下一秒，黑暗乍然笼罩下来。
冉遗鱼怔怔愣在原地半天。
醒了？
不是。
怪物吧！
被强行唤醒，居然醒过来了？
冉遗鱼飞到风澈身旁，术法之力点亮风澈和北冥潇所在的地方。
北冥潇双眸逐渐清晰，冉遗鱼那圆鼓鼓的眼睛差点瞪出眼眶。
真的被尊主叫醒了。
那么简单粗暴。
“醒了？”风澈又问了一句。
北冥潇抬眸，对上风澈的视线，然后他立即移开视线，摸了摸左眼眼角，没有眼泪滴落。
“这是在梦里。”风澈起身，“你陷入冉遗梦境了。”
冉遗飞在风澈身旁露出个很好看的笑容，打招呼，不过她那怪异的身体，露出的笑容也不是很好看。
北冥潇也站了起来，“难怪你变成了九幽的样子，我现在是北宸？”
知道是梦境，北冥潇大大方方去看风澈，心中欢喜。
能这样清晰看着她，真是极好的。
“你在意这个？”风澈不可思议。
不是该想想怎么出去吗？
“你不喜欢当魔族？”北冥潇反问。
风澈看他问这些，摇了摇头，“你似乎还没彻底醒。”
脑回路这么奇怪。
被风澈这么一说，北冥潇想到了什么，紧张了起来，“你怎么来北苍仙山了？”
他回了北苍仙山，见了师尊。
其中发生了不少事，最后是师尊从未那般生气地重罚了他，再让他留在北苍仙山思过，没有想清楚以前不准离开北苍仙山一步。
他在北苍仙山待了几日，便想了她几日，一直在担心她的身体，想着北苍仙山最边界处看看，能不能找到恢复她的药材。
这地方他以前也来过，可不知为何这次居然陷入了这样的梦境？
余光看到风澈身边游动着身体，手臂大小的鱼，他轻喃问道：“你就是冉遗？”
冉遗点头，“是我。”
风澈没回答他自己来做什么，转身看向这片黑暗。
“这是你的梦境，你快想想该怎么醒过来。”风澈看了一眼万魔引，她随手收起。
北冥潇看到这一幕，心口微微一跳，似乎有什么即将从心中破土而出。
“欸！”
风澈见他不说话，回头叫了一声，北冥潇一惊，抬眸看向她，心中即将浮现出的念头，再次掐断。
“嗯？”
“出去！”风澈重复。
“既是我的梦境，你怎么进来的？”北冥潇走过来，收起指天剑。
“本座还想问你。”他的梦境，怎么把她拉进来了？
她明明离开青耕鸟的空间以前做了准备，不会再被冉遗拉入梦境，结果被北冥潇拉进来了。
真是漂亮。
北冥潇垂眸看着自己收指天剑的动作，和平常他收剑有些不同，却很熟悉，似乎以前他也这样收过指天剑。
哦！
北冥潇恍然大悟。
在梦里，九幽和北宸他们收天魔引和指天剑就是这两个动作，风澈以前收昆吾似乎也是……
“你不会真的傻了吧？”风澈看北冥潇呆愣半天不说话，更无语了。
先想想怎么出去行吗？
北冥潇凝视着风澈是九幽的模样，以及她说话的神态以及语气，他回想起梦境里见过的九幽。
“你……是九幽。”这话虽然迟疑，但语气完全是笃定和确定。
在之前梦里他思绪虽说混乱，但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清醒，只是不知为何他不想醒来，而所看到的神魔战场中，魔族也都是以“尊主”称呼的九幽魔皇。
潜山之时，英招也是这样称呼她。
四目相对，北冥潇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风澈没有回答北冥潇的问题，淡然移开视线，“九幽？本座鹤云城清风门的人。”
这个肉身不就是这个身份。
“你是九幽！”北冥潇这次的语气更加坚定了。
她如果不知道九幽是谁，如果不是九幽，不会是这种反应。
“你这么迫切，想证明什么？”风澈双手交叉在胸前，一点也没有被戳破身份的心虚和慌乱。
证明什么？
北冥潇张嘴，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他要证明什么？
梦里，画面很乱，他还是记住了与九幽势均力敌的北宸，那个天界神君，也是天枢曾经叫过的名字，更是指天剑上一任主人。
他那么想找到天枢，便是想要知道北宸是谁，当初指天剑听到这个名字反应很大，天枢说起北宸反应也很奇怪。
后来他询问“北宸”，天枢还说他听错了，他问得多了，天枢为了不回答，更是离开了北苍仙山。
执着想知道北宸是谁，如今，他终于知晓，北宸是天界神君，九幽是……
北冥潇笑着说道：“什么都不需要证明。”
风澈看北冥潇傻愣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她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北宸这个脑子是怎么重组的。
轮回转世，不可能把脑子也磨掉了啊。
“赶紧找出去的路。”
“你来北苍仙山做什么？”
正好他们都被困在梦境里，也没人打扰他们，她先说她的目的。
风澈轻啧，“你这脑子也没重组嘛。”
这不是挺正常的。
他刚刚傻愣愣干嘛？
“风澈……九幽，我听得出你是在骂我。”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北冥潇也觉得九幽没骂错。
“风澈。”风澈重复。
“好好好。”北冥潇笑着配合。
“真是跟你没话说。”风澈看向冉遗鱼，“他也醒了，梦境也没再出现，能离开了吗？”
冉遗鱼轻轻摇头。
她试过了，没办法。
风澈：……
接着风澈瞪了一眼北冥潇，迈步往前走。
真是够了。
北冥潇笑盈盈跟上她。
“你不能对北苍仙山动手，我会阻止你的。”北冥潇说得认真。
……
“我知道你是九幽，是魔界至尊，也能理解你在潜山所做之事，可那终究狠辣了一些，我以后还是会阻止你的。”
……
“九……风澈，你说话啊。”
风澈：……
他闭嘴吧！
冉遗鱼没见过神魔战场，也没见过九幽和北宸刀剑相向，昏天黑地的情景，不然她看到盯着九幽和北宸样貌的二人，他们也的确是九幽和北宸。
他们二位如此和谐相处的一幕，总觉得这个世界都很抽象。
这个天是不是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