沨泠！
两个字入耳，风澈的手微微一颤。
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沨泠。”
“沨泠~”
“沨泠，这个世界你喜欢吗？”
……
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沨泠。
“姐，姐姐。”风澈听着耳边回荡的声音，喃喃叫了一声。
幽冥王见她恍惚的神情，好似已经想起了什么，从容将剑拔出身体。
当利剑拔出那受伤肉体的刹那，恐怖的幽冥之力迅速将北冥潇的肉体吞噬，像是要将这具身体吞没在幽冥之中。
凡人肉身，幽冥王已经很小心警惕，身体依旧以伤口为中心，幽冥之力蔓延开一道道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其中一道裂痕一直从胸口位置蔓延到北冥潇脸上，甚至是左眼。
咔嚓~
一道清脆之音传开，风澈回神。
突然，迎面一道强劲的劲风冲击过来。
风澈提剑抵挡，这股力量太强，不属于沨泠也不属于幽冥王。
“轰——”
力量震开随风之剑，击打在风澈身上。
“噗！”
风澈当场吐血。
幽冥王见状，往前走了一步。
“咔嚓！”
他左眼再次传出响动，裂痕爆开，一个阵法之印呈现出来。
幽冥王立即停下，知晓是左眼封印动了，才会爆发出力量来。
风澈擦掉嘴角鲜血，看向北冥潇的左眼，是左眼的封印，击中她的也是左眼的封印之力。
“咔嚓~”
左眼再次裂开，那些熟悉的过往如潮水般从灵魂深处涌出，幽冥王捂着左眼，记忆苏醒，他痛得撕心裂肺。
不仅仅只是身体被幽冥之力吞噬撕裂，还有来自灵魂深处一道道封锁已久的记忆被生生撕开。
“你……”
风澈犹豫走过去。
“别过来。”幽冥王抬手。
她此刻碰触到幽冥之力，不好。
风澈会理他？
一个闪身来到幽冥王面前，将摇摇欲坠的他扶住，两个人蹲下。
幽冥王推开风澈，没推开，他痛得吸气都困难，还是忍不住责备又担心道：“你怎么就是不听……”
下一秒——
“噗！”
风澈扭过头，又吐出一口血。
她的身体虽然没有像北冥潇那样爆开一道道裂痕，但混沌神力过于强大，她身体受创，此刻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幽冥王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知道她的情况不好，她这个肉体坚持不了多久，当初这个肉体被创造出来，本就是暂时的。
“本座不赞同你们的计划。”风澈冷冷开口。
幽冥王布满狰狞裂痕的脸上呈现出震惊之色。
“你不就是想让本座杀了你？”风澈看着幽冥王的惊讶，像是很意外她会知道这些，再次冷冷戳破他的目的。
幽冥王出现的那一刻，感受到风澈的生气是真的，那一刻，风澈明白了许多事情，也猜到了他们一部分计划，所以……她非常生气。
“胡说八道什么？你我的生死之战，我怎么会让你杀了我，我每一招都是竭尽全力。”说话间，幽冥王低下头。
风澈冷哼，“你从学着月天君那副样子跟本座说话开始，就全是破绽。”
他当时完全是模仿了月天君那副恶心的样子。
因为作为幽冥王或是北宸，又或是北冥潇，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激怒她，才故意选择月天君去模仿。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了解她。
知道她有多厌恶那个所谓的月天君，以及月天君说话时的嘴脸，之后的那些挑衅的话都是他刻意为之。
幽冥王对上风澈的视线，一字一顿，“风澈，我只是想让月神归来！你，只不过是她的其中的一世，不要以为有多了解我！”
风澈眯起眼睛，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你！”
“这些话本座不会相信，可本座也没有那些记忆，这些话听着依旧刺耳，所以给你这一巴掌。”风澈声音比刚刚还要冷冽。
幽冥王：……
她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幽冥王扭头，不再用刚才的语气说，沉沉开口，“总而言之，那些话是真的，我只想让月神归来，你很像她，都是真的。”
事实上，他等的一直都是她，无论多少次。
说很像她。
是为了激怒她，知道这样会让她生气，毫不犹豫杀他。
一次次死去，是啊，她一次又一次死去，这句话的后面半句是——一次又一次复活。
她的灵魂过于强大，天道杀了她，也无法抹去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在天道的安排下，一次又一次被封印，一次又一次形成新的肉体苏醒。
天道没办法在她苏醒时马上杀掉她，只能抹去她的记忆，在之后的事情之中安排，夺取她所有的记忆。
她不得过往，不记得月神，不记得这个世界，甚至是……不记得自己。
“我们已经两败俱伤了，是不是……也该出现了？”风澈蹲在原地，压低声音，说完没忍住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猜测到他们的计划是真的，他们受伤也是真的。
幽冥王看向她，轻轻点头，“嗯。”
他不知道哪里不对，为何她会猜测到计划？他苏醒一段记忆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来了此地，开始执行早依旧安排好的计划。
中间，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幽冥王这话要是问出来，风澈一定会让他照照镜子，看看他每次看她的眼神。
北宸，北冥潇，幽冥王，他看她的眼神何时变过？
“那你好好在这，不许乱来，你们那计划，本座要改一改。”风澈说完，看向这漫天黑暗。
不是他们那样。
接下来的计划，按照她的来。
幽冥王看着风澈的侧脸，哪怕是黑暗中，他也能看清楚她，非常清楚，明亮如烈日一般。
“好。”他含笑点头。
风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先躺一躺。”
幽冥王没有反抗，躺下。
风澈也随便找了个位置，躺了下去。
幽冥王稍稍挪动了一下，刚好能看到她。
将计就计。
知道他们这个计划的目的，提前猜测到部分也不戳穿，而是一步步走到现在。
她啊。
幽冥王轻轻叹了口气。
风澈立即道：“闭嘴。”
“嗯。”幽冥王应了一句。
风澈：……
他知不知道什么叫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