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整个聚义厅先是死一般寂静,随即“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多……多少?三十条三八大盖?还有两挺歪把子?”
“我的娘咧,我没听错吧?”
“这……这姓周不是在说笑话?”
“我瞧着是喝上头了……”
……
这伙人听说周江河要送他们那么多鬼子当下标配的武器,很是不相信。 三八大盖啊!那可是鬼子步兵的主力枪械,比他们手里这些老套筒、汉阳造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更别提歪把子机枪了,那在山寨里简直就是镇山之宝级别的存在!他们全山寨凑吧凑吧,能打响的长短家伙也不过四十多条,质量还参差不齐(老抬杆也算上)。
要是一下子得到三十条崭新的三八大盖和两挺机枪?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还是纯肉馅的!
赵大膀子也愣住了,他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酒还没醒:“周……周兄弟,你此话当真?!这可开不得玩笑!”
“军中无戏言!”周江河正色道,“东西就在山下,我让人守着。大当家可以立刻派信得过的兄弟,跟着小伍子去取货!”
“好!好!”赵大膀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大腿,“老子信你!二狗子,山猫,你们带十个弟兄,跟着伍子兄弟去!眼睛都给老子放亮堂点!”
名叫二狗子和山猫的两个头目立刻站出来,又惊又喜地跟着小伍子下了山。聚义厅里剩下的人,则个个伸长了脖子,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心里像是有二十五只老鼠在抓挠——百爪挠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有人怀疑周江河是不是在吹牛,有人担心路上会不会出意外,赵大膀子更是背着手在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朝山下张望。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在众人快要失去耐心时,山下终于传来了动静。先是隐约的喧哗声,接着是越来越清晰的、激动得变了调的呼喊:
“回来了!回来了!”
“枪!好多新枪!”
“还有机枪!两挺!崭新的歪把子!”
只见二狗子和山猫等人连滚带爬地冲上山来,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他们身后,跟着的小伍子依旧一脸淡然,而另外十来个土匪,则两人一组,吃力却又无比珍重地抬着一个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箱子,还有两个箱子明显更重,需要四个人才能抬动!
箱子被小心翼翼地放在聚义厅中央。当油布被掀开,露出里面黄澄澄、泛着保养油光泽的全新三八大盖,以及那两挺结构复杂、透着冰冷杀气的歪把子轻机枪时,整个山寨沸腾了!
“真……真的是三八大盖!”
“老天爷!还是新的!”
“这歪把子……俺以前远远见过鬼子用,突突起来跟泼水一样!”
土匪们围拢上来,摸着冰冷的枪身,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当派出跟着周江河“接货”的人回来,真的带回来了相关武器弹药,对周江河的感激涕零。 之前所有的怀疑、戒备,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转化为由衷的敬佩和感激。
“周兄弟!!”赵大膀子一把抓住周江河的手,两眼泛红,声音哽咽,“啥也不说了!从今往后,你周江河就是我赵大膀子的亲兄弟!不!比亲兄弟还亲!你这份大恩,云雾山上下百十号弟兄,永世不忘!”
又听说周江河要来支援,更是非要和周江河结为兄弟。 赵大膀子当即下令,摆香案,杀鸡歃血,非要与周江河义结金兰!周江河推辞不过,也觉得与这股力量建立更紧密的关系利大于弊,便应允下来。
在简陋的香案前,两人对着关公像磕头结拜。赵大膀子年纪稍长,是哥哥,周江河是兄弟。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赵大膀子(周江河)今日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共打鬼子!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结拜完毕,山寨大摆筵席,气氛热烈无比。周江河趁机又详细交代了如何利用新武器进行防御、如何布置交叉火力、如何利用地形节节抵抗、必要时如何分散突围等战术要点。赵大膀子和众头目此刻对这位编外“二当家”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连连点头。
趁着众人热闹喝酒的间隙,小伍子悄悄问周江河:“周哥,这么多好东西,说送就送了? 他虽然知道仓库里东西多,但一下子送出这么多精良武器,还是觉得有些肉疼?”
周江河看着那些抱着新枪爱不释手的土匪,微微一笑,低声道:“咱们那仓库里多的是,只要他们打鬼子,再多给他们一些也没事。 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把这些枪放在仓库里,它们就是一堆废铁。交到敢跟鬼子拼命的人手里,它们就是咬死豺狼的利齿!用这些‘废铁’换来几百个真心抗日的弟兄,这买卖,划算!”
小伍子恍然大悟,看向周江河的目光更加敬佩。
酒宴持续到深夜。周江河和小伍子便在山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告辞下山。赵大膀子亲自送到“一线天”,紧紧握着周江河的手:“兄弟,回去也小心!鬼子要是敢去牛角山撒野,给个信儿,哥哥我带全寨弟兄去帮你!”
“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鬼子这次来势汹汹,你们务必按我们商量的办法应对,保存实力为上!”周江河再次叮嘱。
“记住了!兄弟慢走!”
下山路上,晨雾弥漫。小伍子忍不住感慨:“周哥,这下云雾山算是彻底跟咱们一条心了。”
周江河点点头,目光望向牛角山的方向:“一颗棋子,算是落定了。接下来,该回去好好准备,迎接客人的到访了。鬼子想双线开花?只怕是崩掉自己的大牙!”
他心中豪情涌动。通过这次赠枪结义,不仅化解了云雾山的危机,更为牛角山赢得了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和战略缓冲。抗日的棋盘上,他周江河,又悄然落下了一枚关键的棋子。未来的战局,必将更加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