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原本茫然的神色瞬间凝固住。
商泊禹?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单单是因为她和裴绥的合作关系?所以想要报复裴绥?
多荒诞啊?
报道上这些事情损坏的不止是裴家的名誉,还有裴绥的。
她和裴绥好歹合作了那么久,他也帮了她那么多。
既然现在知道出自商泊禹之手,她没道理再帮商泊禹瞒着。
思忖间,她诧异不解的神色已经冷静下来了。
返回微信和裴绥的对话框,望着他发过来的文字,手指犹疑了下。
打字发过去:【网上的舆论,都是出自商泊禹之手。】
裴绥隔了一分多钟才回的消息:【好。多谢。】
言简意赅,没有多问一个字。
就这么干干脆脆地相信了。
孟笙顿了下,便退出了聊天对话框。
至于他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她能插手和过问的了。
她又顺带退出了微博,没再去看那个报道。
裴家的秘闻,她心里虽然有两分好奇,却也没到去深究的地步。
这个消息闹出来不到两个小时,就在热搜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十一点半左右,一个Id为“欢喜的欢”的新号发一条很短的文字:我年纪轻轻29岁就死了?
她的身份很快就被人扒出来了,是裴家大小姐裴欢。
这句话很好地质疑了那个报道的真实性,毕竟裴欢活生生的那么大一个人还能是假的?
让裴欢这个本人出面,这是最有力的澄清。
也是个好计谋。
不过半天的功夫,这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裴家大小姐就好好的在那,怎么还有人咒她死呢?
商泊禹在公司看到裴家买上的几条热搜,怒不可遏,发了好一通火后,又在脑海里思索该怎么毁掉裴绥在孟笙心里的好形象。
他必须要让孟笙厌弃裴绥才行。
只不过,他这个念头维持到了下午,在看到裴欢本人时,浑身所有的力道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裴家对外说裴欢和裴绥是异卵双胞胎,两人长得也确实不像。
裴欢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样貌属于英气那一类的,性格方面也十分洒脱。
她站在一楼大堂,看样子是和工作人员磨了很久,都没有被放上去。
在看到商泊禹时,她下意识上下打量了一下。
随后不屑地轻嗤了一声。
人模狗样的伪君子。
孟笙嫁给他,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裴欢淡淡的笑了一下,“想见上商总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裴欢鲜少在圈里露面,商泊禹看到她时,还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你是?”
“不认识?我看你上午造谣造得挺好的,怎么能连我人都不认识呢?”
商泊禹一僵。
脑海里立马闪出一个名字和这张脸对上了。
裴欢!
他是万万没想到裴欢会忽然找上门来。
而且还那么快就查到是他。
怎么可能呢?
这个事情他压根没自己出面,做得也隐蔽,裴欢是怎么查到的?
虽然满腔疑惑,但面上还是一派随和淡然,镜片下那双桃花眼浮着恰当好处的疑惑和不解。
“这位小姐,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事,还请你明说。”
裴欢嗤笑一声。
她在心里再次为孟笙感到不值。
“敢做不敢当?我既然能找到你这里,那自然是有证据的,就别在这里装了。”
看他张嘴想说话,裴欢抬手示意停下。
冷淡又嘲讽的语气就像一个狠戾的耳光,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先不用急着否认,到底有没有做过你心里清楚,好歹也是堂堂商家三少爷,不至于这么掉面,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吧?”
“我倒是很想问问商三少爷,我们裴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还需要你亲自让人买热搜,去评论我们裴家过往的家事,你这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
商泊禹被她这番直白的话骂得脸色都沉了下去。
但又维持着一副忍着气,不得不心平气和的态度。
“裴家?你就是裴家大小姐?”他语气诧异,眉头微蹙着,“不知道裴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这是觉得上午关于裴家27年前绑架一案的热搜,是我做的?”
说着,他谦和有礼地笑了一声,“我自认为和你们裴家并无任何交集。况且,27年前的绑架案,
我也是今天看了报道才知道的,裴小姐想找幕后黑手,也不该随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很好。
瞧瞧这张巧舌如簧的嘴,把身上这口锅甩得一干二净。
说得多无辜啊。
但他能做出这么阴私不要脸的事情,那就不要怪她特意开车两小时过来打他的脸了。
“这些年听了不少商家三少爷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绅士有礼。你如果现在承认了这件事情,我还能敬你两分,夸你一句勇者无畏。
不过,可惜了,你让我失望了。你这个人,虚伪做作,卑鄙无耻,道貌岸然,阴暗又心机。”
啧。
真是可惜了孟笙那个好姑娘啊。
她要不要劝劝孟笙,让她看清楚商泊禹这面目?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但这桩婚实在没什么可取的价值。
周围有不少职员都看着这一幕,被骂得这么不堪和难听,商泊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在尽量维持。
却也动怒了,“裴小姐,还请你慎言,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上午那则报道是我做的,我一定会亲自登门和你道歉,
但如果你没有证据,还请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裴家是了不起,但我们商家也不是可以让人随意污蔑践踏的。”
他非常相信这件事情自己没有留任何的把柄和马脚。
虽然心惊裴欢会那么快查到自己身上,可现在那么多人看着,还是在自己的公司里。
一旦气场上落了下风,这公司几百个人,往后要怎么信服他?
他又能有什么威信可言?
裴欢特意来公司堵他,可算是其心可诛了。
不就是想让公司上下看他的笑话,打他的脸吗?
裴欢也是打心里佩服他这个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这种时候,一点也不慌不乱,甚至还能不卑不亢地说出这翻听似大义凛然的话。
她都想鼓掌了。
也懒得再费口舌了,淡淡扫了一圈周围的职员,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不然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以为他们裴家的事情,谁都可以拿出来当娱乐共享呢。
“好啊,希望到时候商三少爷的嘴也能像现在这么硬,我们后会有期。”
扔下这句话,裴欢就潇洒离开了。
商泊禹望着她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温润动怒的眸子里掠过一抹阴鸷和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