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落,站在外面的众人纷纷抬眼往孟笙身后看去,就见裴绥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加黑色西裤走了过来。
没有系领带,少了几分正式和严谨之意,反倒添了几分随性和慵懒。
嗯……
饶妙君她们几个绞尽脑汁地想一个此时此刻适合用在裴绥身上的形容词。
——人夫感。
嗯,就是这种感觉。
很奇怪,但放在裴绥身上又一点不觉违和。
在场不论是见过裴绥的,还是没见过裴绥的,都不禁愣住了,很诧异裴绥会从孟笙房间里走出来。
结合孟笙脖子上的痕迹,他们是什么关系,简直是呼之欲出了。
但同样让她们很意外和震惊。
也有两个不意外的,因为之前她们就听到过风声,又或是从长辈那里得知,但如今也怔了下。
孟笙看着裴绥走出来也不意外,更不生气。
毕竟她可没打算担上“私会野男人”这种名声尽毁的标签。
只是觉得裴绥这话挺有意思的。
她回头与他对视。
莫名从他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委屈和控诉。
大概意思是:你男朋友不要了,难道连代理律师也要丢?
“……”
孟笙有一瞬的无言,一口气都哽在喉咙里。
哦,分手归分手了,这些天的疏离和冷待倒让她差点忘了,他还是一笙美术馆的律师顾问呢。
和男朋友分手是一句话的事,可和律师顾问解约,可就不是一句话的事了。
涉及违约不说,美术馆现在接的几个项目活动,都离不开律师,尤其是和东京美术馆那边的合作,合约和关于国际法上的事情都是裴绥在接洽。
她很干脆地移开了视线,自然地接话,“这位叶小姐。”
顾瓷是幕后人,她手上还没顾瓷和叶舒乔合谋给她下药的证据。
除非叶舒乔叛变承认。
这个其实不难,只要损害到叶舒乔的人个人利益了,她绝对卖得毫不犹豫。
“哦?哪个叶家?”
裴绥蹙着眉头,冷厉的目光扫向叶舒乔脸上,思量着问,“叶明轩是你谁?”
叶舒乔脸色骤变。
那是她大哥。
现在叶氏集团绝大多数的项目都掌控在她大哥手里,可以说叶明轩是叶家大半个掌权人了。
以她家的门第,她大哥怎么可能会愿意得罪裴家。
这律师函一出,她怕是要吃不轻的罚了。
她下意识看向顾瓷,求救似的想抓住一根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快说话啊!
再不说话,她们俩就要一块丢人了。
这可是顾瓷提出来的好办法,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必须是她来收场才行!
可顾瓷这会的心绪还浸在重创中,她有些发愣,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好似又白了几分。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真正看到裴绥从孟笙的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顾瓷却只觉得身上的寒意更甚了,胸腔里的空气好似一下被抽干了,让她喘不上气来。
真是……
他们真的做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再次落在孟笙脖子上的痕迹。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些他们可能会发生的旖旎画面。
霎时,她就觉得胃里一顿翻搅,连带着腹部更是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
又想吐,又想拉……
这种感觉让她呼吸一滞。
她其实真的很想问问,孟笙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样的泻药,让她拉了一晚上不说,到现在都不消停。
搞得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厕所都跑了十几趟,又怕脱水,从厕所出来就只能疯狂喝水补水,到今天凌晨她都有些虚脱无力。
浑浑噩噩地睡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
现在都是强撑着站在这里的。
感受到那股不可言说的冲击力,她浑身一凛,这里可不像昨晚,只有一个神志还不太清楚的裴绥。
现在都是人,最重要的还有清醒的裴绥。
而且裴绥现在还要帮孟笙写律师函对付她和叶舒乔,她得稳住局面才行!
叶舒乔的视线她已经感受到了,正想强行憋着快速解围两句的时候,偏偏就事与愿违。
一道她让她极其难堪羞愤欲死的声音在这片刻静谧的长廊里响起。
噗呲——
刹那间,偌大的长廊好似比刚刚还要静了,连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屏住了。
而几十只眼睛也齐刷刷落在了顾瓷身上,各个都露出了不可思议和震惊的表情。
他们要是没听错的话,就在刚刚……
顾瓷放屁了。
还是一个很响的屁。
味儿一下就飘出来了。
叶舒乔和饶妙君她们几个虽然错愕得说不出话,但还是很有默契地往旁边退了几步。
还有几个不客气的已经抬手捂住了鼻口,一脸嫌弃的看着顾瓷。
像是在看什么粗鄙之人。
孟笙也愣了下。
哎哟。
她之前还在惋惜顾瓷没在世家公子哥和千金小姐们面前出丑呢?
这现在不就如愿了吗?
那个泻药,真挺猛的啊。
她挑了挑眉,一双沉静的目光里染上几分戏谑和玩味,也学着叶舒乔她们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慢慢往后仰,幅度还不大,就直接抵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裴绥很自然又娴熟地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后又退了两步,和顾瓷拉远了些距离。
孟笙又回头看了他,便对上他那双幽邃中压着款款深情的丹凤眼。
她瞪他一眼。
现在这场合合适吗?
手去扒拉腰上的手,可她一动,搂着她腰肢的力道就又重了几分。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