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边,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赤着脚站在了湖边上,整个人看着格外的凄凉,被风吹着,就像是木头一样。
君沉御带着御林军赶到时,当即就要走过去。
宁慈衿听到动静,含着泪扭头,瞧见君沉御要过来,她立马开口,“皇上别过来。”
君沉御额头青筋凸跳,他站定脚步,然后才耐着性子问,“你又怎么了?为何深夜要站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太液池有多深,若是不小心跌入进去,有多危险!”
“听话,过来。”
宁慈衿哽咽的说,“臣妾只是梦到了自己的妹妹,而臣妾醒过来的时候,却听说皇上在宠幸其她的妃嫔,所以臣妾心里难受,也为妹妹难受,这才站在这里吹吹风的。”
这样不知分寸的话,就这样被宁慈衿说了出来。
禄公公等人微微变了脸色。
皇后带着妃嫔们紧随其后的赶过来,身后的那些妃嫔们也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池水边的那个身影。
那是谁?她们还未曾见过。
而其中最为憋屈的是颜常在了,今夜她本来是头一个侍寝的,可是刚被抬到朝阳宫,就有人来禀告,说是有位宁姑娘失踪了。
皇上当即转身离去,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如今瞧着那个太监口中的宁姑娘,颜常在眼神阴冷的眯了起来。
温云眠走过来时,妃嫔们纷纷让开了路,恭敬的低头。
当温云眠走到皇后身边,却瞧见皇后脸色骤然惨白死死的盯着那个身影。
温云眠勾起嘴角,悠悠的看过去,皇后现在心里一定是极为震撼加复杂的,毕竟这个宁慈衿可是皇后当时带进宫来的。
君沉御盯着宁慈衿,“朕乃帝王,宠幸六宫女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若是懂事,便从池边走下来。”
他身为帝王,几乎很少和任何人去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也根本就不需要去解释,但他今日还是破例了。
可是宁慈衿却不依不饶的说,“可是皇上说了,要册封臣妾为月嫔,却并未让人颁布圣旨,反而去宠幸别的女人,皇上就是不在意臣妾。”
皇后身子微微僵硬,嫔位?
她以为当时这个女术士是担心被她责罚,所以偷偷溜出宫去了。
没想到她竟然不知何时勾搭上了皇上!
皇上竟还答应要封她为月嫔?!
温云眠安静的瞧着,她倒是在宁慈衿的各种姿态之下看出了自己的影子。
原来,还模仿她了呢?
不过瞧着宁慈衿不断的挑战帝王耐心,温云眠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太液池的湖水很深,宁慈衿看到皇上竟将目光看向了妧妃,而并未直面回答要册封她的圣旨,宁慈衿心头咯噔一下,看来她必须得逼皇上一把才行。
想着,宁慈衿猛然一咬牙,直接就跳了进去!
扑通!
众人都被这一举动给吓到了,君沉御也骤然回过神来。
当看到宁慈衿跌入池水中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也跟着跳了下去,将在水中挣扎的宁慈衿搂在了怀中。
岸上的禄公公瞬间双腿发软,赶紧吩咐,“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救驾!!”
御林军和小太监们纷纷往水里面跳!
“皇上!”皇后和妃嫔们都惊了。
宁慈衿呛了几口水,却依旧哽咽的哭泣,“皇上为何要救臣妾,皇上分明是不愿意让臣妾待在您身边,那不如就让臣妾直接淹死好了。”
君沉御冷峻的面容上挂着水珠,他拽住挣扎的宁慈衿,声音里带了几丝怒火,“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宁慈衿委屈的抽泣,最终还是没了力气,被君沉御带上了岸。
君沉御浑身都湿了,皇后瞧着这一幕,整个人呼吸十分急促。
锁春在旁边吓坏了,毕竟皇后自从怀了身孕,整个人性情大变,眼下瞧着皇后动了气,赶紧扶着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怎么了?”
皇后气喘的更加厉害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双眼一翻便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锁春大惊失色,“快来人,皇后娘娘动胎气了!”
依偎在君沉御身侧,由宫女和太监们连忙扶着的宁慈衿悠悠的扫了过去,没想到妧妃如此淡定,皇后却动了胎气。
君沉御当即松开宁慈衿,快步朝着皇后那边走去,“皇后?”
皇后已经不省人事,被人七手八脚的抬回了凤仪宫。
宁慈衿被冻的有些发抖,便说,“皇上,臣妾追随皇上去北疆时累着了身子,这会臣妾好难受……”
宁慈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北疆的事说了出来。
君沉御冷厉的眸子骤然沉下,却不料这时,幽香忽入,温云眠接过禄公公送来的披风,搭在了君沉御的肩上。
温云眠的目光平视着只能看到君沉御的胸膛,她并未抬头,只是仔细将披风系好,“皇上,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君沉御烦躁的心像是忽然被抚平,他以为眠儿知道此时也会吃醋,伤心,难受,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懂事,有那一瞬间,她就像是温柔的水,让他心里得到了安慰。
“眠儿,你先回去,朕换了衣服去看看皇后。”
温云眠望着君沉御冷峻面容,拿着丝绸帕子,替他擦了下脸上的水珠,“是,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君沉御心里柔软下来,“好,去吧。”
“小禄子,深夜路滑,你亲自送妧妃回去。”
禄公公赶紧应声,“是!”
宁慈衿有些愣住了,今夜不是她的主场吗!凭什么妧妃又这样勾着皇上的心?
看宁慈衿又要闹,君沉御拧眉吩咐,“传朕旨意,册封宁慈衿为月嫔,赐居常宁宫。”
众人恭敬候着皇上,听到这话,不由得惊讶起来。
宁慈衿是什么身份?官家女儿?是哪个官员的女儿,竟然这样厉害,直接就做了嫔位。
宁慈衿虽然得逞了,可还不等开口,君沉御就冷漠抽身离开了。
“皇上……”
宁慈衿眼神不甘,看到那些常在贵人什么的也只是敷衍的朝她行礼,宁慈衿的眼神更凶狠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
只要拉下高位者,取而代之,才能不被这些人看扁。
想着,她立马将身边的宫女红玉拉了过来,“本宫记得,妧妃应该还有不到一个月临盆,是不是该要准备稳婆和伺候生产的人了?”
红玉眼中闪过幽光,“是,娘娘说的没错。”
宁慈衿勾唇,“好啊,那这次就给妧妃送个大礼!这就是她在皇上面前卖弄的代价。”
说着,她低声吩咐了红玉几句话。
红玉一听,顿时阴冷弯唇,“奴婢明白。”
妧妃和腹中的孩子,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