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莉娜和潘西提前出现在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莉娜故意拉着潘西坐在第一排的窗边,另外三位男同学则落座在靠后的墙角。
密室事件的后续工作还未结束,教授们为腾出时间来进行深入调查,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课和格兰芬多合并,同时进行。
自从发生小精灵失控的意外事件后,洛哈特吸取惨痛的经验教训,他再也没有将任何能够自由行动的生物带进过教室。
洛哈特选择改变教学方式,他经常一字不差地朗读自己的书给学生们听,甚至有时候还会选出一些富有戏剧性的片段进行表演。
莉娜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羽毛笔,侧头看向旁边,“好无聊,该怎么打发时间呢,潘西小姐愿意和我聊聊天吗?”
潘西的目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不行,我要认真听讲,绝不能错过洛哈特教授口中的每一个字,下节魔药课陪你玩。”
“我这条小命留着还有用,在斯内普教授的课堂上开小差,不如让我直接抱着炸弹轰塌霍格沃茨。”
“莉娜,你趴在桌上睡觉吧,暂时先别打扰我的学习兴致。”
潘西这个狠心的女人。
莉娜拖着怪声调感叹一声,“如果你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成绩拿不到o,我真的会嘲笑你一整年。”
潘西轻哼一声,随即又转身面朝讲台,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哈特。
数着分秒度过半小时之后,下课铃声叮叮当当地敲响,莉娜第一次发现霍格沃茨的下课铃旋律如此美妙。
洛哈特双手叉腰,“家庭作业是关于我战胜沃加沃加的事迹写一首诗,表现最好的同学将得到由作者亲笔签名的《会魔法的我》!”
莉娜并未理睬,低头麻利地收拾起桌面上这一堆毫无用处的课本。
“我先走了,等会礼堂见。”
“记得快点回来,周五的午餐供应数量有限,我会尽量给你多留点火鸡片。”
“感谢贴心的潘西小姐,二十分钟后再见。”
莉娜抬脚向教室后门走去,又一次被西奥多尾随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向后一抓,拽住西奥多的校服衣领将他拉至身前。
他们面对面站着。
他什么时候比她高了这么多?
西奥多微微弯腰,与莉娜平视,挂上一个认输般的笑容,双手举起放在耳侧,仿佛投降,又像是束手就擒。
“你最近怎么老爱跟着我?你这样很像尾随女学生的变态!”
“为什么不是保镖?”
“因为我不需要保护。”
西奥多面色沉重,“你确定密室中的蛇怪只会攻击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学生吗?”
“不一定,比如洛丽丝夫人。”
“但是洛丽丝夫人是哑炮的猫。”
“不无道理,但是它为什么不直接攻击费尔奇,不是说多年前这个怪物就已经杀死一个学生吗,它完全有直接攻击人类的能力。”
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在莉娜的脑海,“我觉得我好像忽略掉了...”
“如果它并不能控制自己杀死谁呢?”
西奥多眉头紧皱,“那么也就是说,纯血的学生们也会很危险。”
“是的。”
与此同时,她想得更多,如果这个怪物事实上能够杀死所有人,纯血不会被豁免,那么是谁在引导他们认为“纯血是安全的”?
在整个学校里的学生都在提高警惕,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让所有的纯血认为自己绝对安全...
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筛选吗,为蛇怪筛选出了更不设防,更容易受到攻击的群体。
西奥多和莉娜对视一眼,“有人在针对斯莱特林。”
“更确切的说,是针对纯血。”
“学生们对斯莱特林密室的一切信息来源都是麦格教授,一直让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学生小心点的是德拉科。”
他们沉默了,很显然,这两个人都不像是会针对纯血做什么事的人。
比起这个,更幽默的是,德拉科可能在无意之中保护了他最讨厌的非纯血学生。
除了沸沸扬扬的密室事件,有些事情也不得提上日程,比如,老诺特曾经想要她的命,这件事莉娜一直记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在老诺特面前,以她的能力想要反击或许是以卵击石,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只会向外界释放一个更糟糕的信号——
伤害她不用付出代价。
从小她就知道这样的道理,弱小的一方也有保护自己的方式,就如同在大自然中,弱小的动物不是长出翅膀,就是长出尖刺。
只要受伤,就必须反击,哪怕不能一击致命,只是给对方找点麻烦,也好过引颈受戮。
莉娜和西奥多聚在禁林边缘,对于她在策划针对他父亲的袭击事件时,西奥多的表现很平静。
就好像那个男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正是这种平静,才最不寻常。
即使目标是一个陌生人,当目的是杀戮的时候,也会流露出一些情绪,比如兴奋,比如紧张,比如焦灼。
西奥多古井无波的双眼是伪装,那之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只有他自己会知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企图杀死他从来没有成功。”
“是有点。”
莉娜没有质疑他能力的意思,但是这确实让她很疑惑。
一个接触魔法不久的小女孩的钻心剜骨尚且可以寄到一名成年男性,更何况从小在纯血家族长大的西奥多·诺特。
阿达瓦索命的强度,更远非钻心剜骨可及。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能用你的情况去推理他人。”
“我们正常的巫师,魔力有波动,起伏,就像潮水一样,有丰沛的时候,也有干涸的时候。”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们的‘选择’——或者通俗一些说,我们的欲望决定了一切。”
“不可饶恕咒之所以不可饶恕,不仅仅因为它们造成的伤害巨大,还因为只有心怀巨大恶念的人才能使用它们。”
“换句话说,只有我足够想要他死,我的阿瓦达索命才有用。”
西奥多抬头望向她,他的眼中涌动着不甘和悲伤,“我以为我足够恨他,可是原来还是不够。”
“为什么呢,对于一个想要杀死的人,除了恨,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情绪?”
西奥多仔细看着她的脸,仿佛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什么答案。
良久,他轻轻叹息,“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