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谢意卿踏入寒水殿时，殿内空寂无声。
“师尊？在不在？”
她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殿内轻轻回荡，却无人应答。
她朝里走去，殿中悬着几道水幕，如天河垂落，水珠凝而不散，在半空中缓缓流转。
那日，她测出的是水灵根，再加上昨日引气入体，对这水幕都有了些许亲近感。
谢意卿走近，伸手轻触，水幕泛起涟漪，映出她清晰的倒影。
少女肌肤如雪，原本横贯左颊的狰狞疤痕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张娇艳动人的小脸。
比起刚来这个世界时，顺眼不少。
谢意卿忍不住用手指摸摸自己的小脸蛋，再次感叹，“原来修炼真的能变漂亮。”
“年纪不大，倒是肤浅。”
清冷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少女吓得一个激灵，转身时左脚绊右脚，直直朝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微凉的手掌抵住了她的额头。
“师、师尊！”她慌忙后退，耳尖发烫。
“来得倒早。”巫泽收回手，负于身后，指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似乎还残留着少女额头的温度。
他目光扫过谢意卿光洁如新的脸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
下一秒，感受到她周身的灵力波动，巫泽淡漠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即便是单灵根的天才，引气入体也需三五日工夫。
而这丫头，昨日还是个连灵气都感知不到的凡人。
他身影一晃，又重新贴近了少女。
“引气入体了？”男人的语气依旧冷淡。
谢意卿耳尖一红，点头如捣蒜：“嗯！就是按那书本上说的，放松心神，然后那些小光点就自己跑过来了......”
“小光点？”巫泽眉梢微动。
寻常弟子初次感知灵气，能模糊感应到气息流动已是难得，这丫头竟能清晰看见灵气形态？
他忽然抬手，一道冰蓝色灵力朝谢意卿眉心点去。
谢意卿下意识闭眼，却感觉那灵力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暖流，游走全身。
巫泽的灵力在她经脉中穿行，越探查越惊讶——这丫头的经脉宽阔通畅得不像话。
不到他胸口的小丫头，居然有这般天赋。
“今日你同为师所说之事，不得对外人提起，包括你能看见灵气形态......”
谢意卿看师尊严肃的表情，点点头：“弟子记住了。”
“本就是要教你引气入体，既然这般，便不需要了。”
巫泽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今夜子时，寒潭边等我。”
谢意卿瞪圆了眼睛：“啊？”不睡觉了？
“子时的月华最适合纯阴之体修炼。”巫泽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为师教你控制灵力运转。”
他的声音随着身影一同消失在殿外，“还有，睡觉浪费时间。”
小丫头呆呆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小声嘀咕：“不行，我得带个厚点的枕头......”
月亮不睡她要睡，她才不是秃头小宝贝！
窗外，巫泽立于竹梢，听着屋内少女的自言自语，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纯净的灵气波动，与他体内沉寂百年的灵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有意思。”他轻声道，身影化作片片雪花消散在月色中。
......
傍晚，子时。
谢意卿抱着枕头，哆哆嗦嗦地站在寒潭边。
凌霄峰的寒潭名不虚传，即便她已经引气入体，还是被冻得鼻尖发红。
“师、师尊？”她小声呼唤，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
没有回应。
谢意卿搓了搓手臂，正考虑要不要再喊一声，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一股无形之力提起，下一秒，扑通一声落入寒潭。
“呜啊！”她呛了口水，慌乱中抓住潭边岩石。
潭水冰冷刺骨，仿佛千万根针扎进皮肤。
怀里的枕头早已不知去向。
啊！她的香香小枕头！
“运转灵力，抵御寒气。”巫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意卿抬头，看见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潭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恍若仙人。
“弟子......不会......”谢意卿牙齿打颤，感觉四肢正在失去知觉。
巫泽叹了口气，飞身而下，足尖轻点水面，荡开一圈涟漪。
他蹲下身，伸手按在谢意卿湿漉漉的头顶：“跟着我的灵力走。”
一股暖流从头顶注入，谢意卿顿时打了个激灵。那灵力在她体内游走，格外温和。
“记住这个循环。”巫泽的声音近在耳畔，“心随意动，气随心动。”
谢意卿闭眼感受，尝试引导体内散乱的灵力跟随巫泽的指引。
起初总是半途而废，但在巫泽耐心的引导下，她终于完成了一个周天循环。
奇妙的是，随着灵力运转，刺骨的寒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
“很好。”巫泽收回手，“继续，直到日出。”
谢意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巫泽已经回到岩石上打坐。
月光下，他俊美的侧颜如冰雕玉琢，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见他睫毛微颤，少女又连忙闭上眼，专心运转灵力。
没注意到的角落，一缕发丝般的冰蓝灵力悄然缠绕在她的手腕上，护着她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