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滑过，临近录制结束，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收拾设备。
谢意卿正弯腰给一只金毛梳毛，柔顺的狗毛在指尖簌簌滑过，身后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谢老师，穆导找您。”
“好。”
她直起身，转身看向趴在柜台上打盹的霍衍。
粉白铃铛裙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裙摆的蕾丝蹭着光滑的台面，偶尔有风吹过，铃铛会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乔乔，麻烦帮我照看下茶茶。”
沈司乔应声点头，刚要迈步走到柜台边，却被涌进来的几位顾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起宠物粮的成分和喂食量，一时竟脱不开身。
她一边耐心解答，一边时不时瞟向柜台的方向，见霍衍依旧乖乖趴着，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等她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位顾客，转身的刹那，心猛地一沉。
柜台上空空如也，霍衍、傅宥川和小小都没了踪影，只有枚粉色的小铃铛孤零零落在桌面。
而此时的谢意卿刚走到一半，心脏突然一阵抽紧，莫名的不安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下意识在脑海里唤道：‘小小，帮我看看霍衍怎么样了？’
脑海里一片沉寂，往日随叫随到的回应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对劲。”她喃喃着，脚步猛地顿住，转身就往回跑。
宠物店后门，一辆灰色面包车正悄然驶离。
在面包车后座，两猫一狗陷入了昏迷。
唐燃坐在副驾，从后视镜里瞥了眼逐渐缩小的宠物店，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谢意卿......”他低声呢喃，眼神里翻涌着扭曲的快意，“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为了只猫，放下身段求着跟我炒cp。”
......
谢意卿几乎是跑着冲回宠物店。
“乔乔！茶茶呢？！”她抓住沈司乔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沈司乔脸色惨白，指着空荡荡的柜台：“我、我刚才被客人缠住了，回头就发现它们不见了......还有总裁，也不知道去哪了......”
“都是我的错，卿卿......我要是没被那些客人缠住就好了，这可怎么办啊......”
沈司乔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红得厉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谢意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目光扫过店里的工作人员，想找出刚才支走她的人，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她猛地抓住旁边一个正收拾器材的工作人员，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唐燃呢？他在哪？”
那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愣了愣才道：“唐老师......好像早就走了吧？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没见着人，我们也没太注意。”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了句，“说实话，他这两天脾气怪得很，穆导都私下交代了，尽量少拍他镜头，说看着晦气。”
话音刚落，守在门外的宋磊夫妇也快步走了进来，听闻宠物和人都不见了，徐莹急得直跺脚：“怎么会突然不见？那猫和狗是不是自己跑出去了？要不要出去找找？”
“不可能。”
谢意卿摇头，霍衍虽不算黏人，却从不会在陌生地方乱跑，更何况它还穿着那件碍事的铃铛裙，跑动时定会有声响。
她目光扫过店里，最终定格在后门的方向。
那里的门虚掩着，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丝粉色的蕾丝线头，正是那条裙子上的装饰。
“他们从后门走的。”谢意卿心头一紧，转身就往后门冲。
沈司乔连忙跟上，宋磊也皱着眉跟了过来。
后门连着一条狭窄的巷子，地面上散落着几个烟蒂，尽头的路口还残留着轮胎碾过的痕迹，显然刚有车离开不久。
“怎么办？”沈司乔声音发颤，“要不要报警？”
谢意卿攥紧手心，指尖掐进肉里，疼痛让她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不能报警。”她声音发沉，目光死死盯着巷口的轮胎印，“他敢做这种事，就是算准了我们投鼠忌器。一旦报警，他狗急跳墙，他们怎么办？”
沈司乔瞬间哑声，脸上血色褪得更干净。
是啊，那可是三条活生生的小生命，万一那人真被逼急了......她不敢想下去。
宋磊也皱着眉点头：“小谢说得对，先稳住。那人费这么大劲，肯定是有目的的，他会主动联系我们。”
话音刚落，谢意卿的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救你的猫和那只蠢狗，一个人来城郊废弃钢厂。别耍花样，更别想着报警——我在店外安了眼线，你动一动，它们就少一个爪子。】
短信末尾还附了张照片：昏暗的车厢里，霍衍蜷缩在笼子角落，粉色铃铛裙被揉得皱巴巴，眼睛紧闭着像是还没醒。
旁边的笼子里，小小缩成一团，尾巴紧紧夹着；而傅宥川靠在角落，额头似乎有血迹，晕了过去。
谢意卿的指尖划过屏幕上霍衍的脸，指腹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揣回兜里，转身看向沈司乔和宋磊：“宋哥，莹姐，麻烦你们帮我跟穆导解释一下。乔乔，你留在这等消息，我去去就回。”
“不行！”沈司乔立刻拉住她，“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去怎么行？”
谢意卿掰开沈司乔的手，“放心，我有分寸。他要的是我低头，只要没达到目的，暂时不会伤害它们。”
宋磊沉声道：“我开车送你到附近，就在外面等着。万一有情况，我立刻报警。”
谢意卿点头，没再推辞。
车子驶离市区，越往城郊走，周围越荒凉。
废弃钢厂的轮廓在暮色里渐渐清晰，锈迹斑斑的铁门像只巨兽的嘴，透着森然的寒意。
谢意卿推开车门，宋磊在她身后低声道：“保持联系，我就在三百米外的路口。”
她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径直走进钢厂。
厂区里杂草丛生，风穿过生锈的钢管，发出呜呜的声响。
唐燃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没想到你真敢来。”
谢意卿循声走去，只见唐燃坐在一堆废弃的钢材上，脚边放着三个笼子。
霍衍和小小各占一个，傅宥川则被单独关在另一个稍大的笼子里。
“人来了，把它们放了。”谢意卿开门见山。
唐燃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缓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放了？可以啊。”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只要你答应我，回去就跟节目组说，想跟我炒cp。还要在镜头前表现得跟我多亲近，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可能。”谢意卿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
“呵，”唐燃冷笑，突然抬脚踹向霍衍的笼子，“那就别怪我对它们不客气！”
“住手！”谢意卿压抑着怒气，看着笼子里被惊醒的奶牛猫。
唐燃看着她这副模样，笑得越发得意：“现在知道怕了？早答应不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