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霍衍接过毛巾，却没管自己湿透的衬衫，而是抬手轻轻覆上谢意卿的发梢：“姐姐头发都湿了。”
“我自己来吧。”谢意卿想接过毛巾，却被他避开。
“别动，”他低声说，指尖隔着毛巾揉搓她的湿发，动作温柔又细致。“不擦干，会感冒。”
谢意卿僵在原地，呼吸微乱。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混合着雨水的清冽，让她心跳失控。
“你也湿透了......”女孩垂眸，小声提醒，却不敢抬头看他。
霍衍低笑，手上的动作没停：“没关系，姐姐比较重要。”
他的声音带着雨后的微哑，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谢意卿心跳如鼓，忽然感觉他的指尖停顿了一下。
“这里还有水。”霍衍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引起一阵战栗。
谢意卿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炙热得让人心颤。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霍衍......”她轻声唤他，声音软得不像话。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霍衍眸色一暗，忽然低头吻了上来。
他的唇有些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轻轻碾过她的唇瓣。
让她浑身发麻。
谢意卿睁大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他湿透的衬衫。
“闭眼，姐姐......”霍衍含混地低语，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
比刚刚更深，更重。
谢意卿腿软的站不住，被他一把扣住腰，按进怀里。
雨声淅沥，房间里只剩下交错的呼吸声。
门外，工作人员抱着一叠烘得松软的干衣服，在走廊上踌躇不前。指节几次抬起又放下，最终轻叹一声：“......”
算了，还是过会再来吧...
房内，谢意卿微微喘着气，伸手抵住男人再次靠近的胸膛，丝绸衬衫的褶皱间还沾着雨水的气息。
“霍衍，这里是救助站！”她压低声音，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红。
男人动作一顿，垂落的额发在眉眼投下阴影。
他忽然单膝跪在沙发前，仰头时露出湿漉漉的眼神：“我错了，姐姐。”
被雨水浸透的白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叩叩——”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工作人员站在三步开外：“少爷，谢小姐，准备了干衣服和热姜茶。”
谢意卿猛地站起身，却不料被霍衍攥住手腕。他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声音却清朗得体：“麻烦放在门口吧。”
“好的。”工作人员忙不迭地离开。
待脚步声远去，霍衍忽然将脸埋进她掌心，温热的呼吸熨帖着她微凉的肌肤。
“姐姐，你没推开我。”他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掩不住的雀跃，“是因为......喜欢我吗？”
......
谢意卿睫毛轻颤，没有回答。
他表现得这样明显，她若再看不明白，就真是自欺欺人了。
这家伙分明记得一切。
可是......
“茶茶......”她指尖轻轻抚上他后颈，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个梦，“那天......疼不疼？”
男人身形骤然僵住。
她认出自己了。
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天，她问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不疼的，”他摇头，发丝蹭过她手腕内侧最柔软的皮肤，“就一下。”
记忆如潮水漫涌。
那天，快要失去意识时，他好像看见女孩眼底的绝望。
“我不是......回来了吗？”他握住她发抖的手指，却在触及她眼底破碎的水光时哑然。
水珠顺着她脸颊滑落，不知是未干的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霍衍忽然觉得喉头发紧，那些演练过千百次的话都哽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
“姐姐，我在乎的从来都只是你。”
“别哭。”
*
三个月后，当萌宠公益宣传片正式公映，在社会上引发了强烈反响。
人们想起了几月前那场轰动全网的虐猫事件——唐燃、阿杰等人残忍虐待流浪动物的视频被曝光。
如今，随着宣传片的传播，这段记忆再次被唤醒。
法院的判决早已生效。
主犯唐燃获刑三年零六个月，阿杰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这场持续数月的司法拉锯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而在这之余，在影片片尾的特别鸣谢中，谢意卿的名字格外醒目。
网友们纷纷在她的社交账号下留言：
［纯路人，谢谢你为不会说话的毛孩子们发声。］
［没有你的坚持，这两个恶魔还会逍遥法外。］
［卿卿老婆太棒了...就是好心疼茶茶...］
而在城郊一处破旧的居民楼里，麻将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嫂子，你快看！”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举着手机凑过来，“我老刷到这小姑娘，人美心善，跟你家瑶瑶长得还挺像。你家瑶瑶不是在做主播吗？没想着往娱乐圈发展？”
林红烦躁地推开面前的麻将牌，今天手气差得让她窝火。“那个赔钱货？”
她啐了一口，“要不是还能给阳阳挣点学费，我早让她嫁人了。”
“哎哟，你这说的什么话...”卷发女人讪讪地收回手机。
“怕什么，她又不在家。”林红不耐烦地摆手，余光却突然瞥见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她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这女的叫什么？”
“谢、谢意卿啊。”卷发女人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哎？我才注意到，跟你们家老谢一个姓呢...”
林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屏幕上那张明媚的笑脸，和她年轻时有五六分像。
她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
二十多年了，她从来没想过要找那个孩子。
当年她刚生下女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让人抱走了。要不是福利院的院长坚持要登记姓氏，她连“谢”这个姓都不会留。
如果真是她那个大女儿......
不行，她要去一趟那个福利院。
林红猛地站起身，麻将牌哗啦啦撒了一地。
“哎哟，林嫂子你这是干嘛？”牌友们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不打了。”林红胡乱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连钱包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