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金角银角
姜哲带着两条重宝手链，重新出现在飞船的修炼室内。
其中一条是打算送给圣灵王老师的。
但仔细想想，以圣灵王老师的背景，大概不会缺重宝，唯有至宝才会对她的实力有显着提升。
“不过，如此高质量的顶级重宝套装，应该也不常见吧？”
“算了，不管圣灵王老师需不需要，这都是我做弟子的一份心意，反正这玩意对我来说是可再生资源……”
姜哲轻声嘀咕着。
将一条手链收起，专心祭炼起另一条。
先打下精神印记，然后用世界之力在各色宝珠内，勾勒出一幅幅玄奥的法则秘纹……
他还有充足时间，因为出发前奥莉安娜向他汇报道。
——“主人，我已经从赤荧那里获得了第一深渊的简略地图。”
——“飞船将以 1万公里的秒速行驶，预计将在地球时间 18天后抵达涅克斯侯爵岭。”
刚刚开始祭炼重宝手链前，奥莉安娜又汇报道。
——“距离抵达目标地：涅克斯侯爵岭，约莫还剩 17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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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克斯侯爵岭，领地最大跨度近百亿公里。
在众多恶魔侯爵的领地中，这算是非常大的，领地内还有重要的血金矿，更能彰显涅克斯不俗的身份地位。
涅克斯服侍着一位恶魔公爵。
同时，他自己也是最有希望成为新晋公爵的。
涅克斯主城。
以恶魔族裔的野蛮、血腥、残暴，哪会专心经营秩序、文明这种概念。
家族、城池、城邦、王国……这些概念，都只在它们混乱的思绪里一闪而逝，不曾驻留。
它们觉得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还不如想想怎么弄死隔壁的子爵、伯爵，吃掉它的心脏，强化自己的血脉。
所谓的主城……
只不过是涅克斯的城堡坐落于此，然后有恶魔汇聚而来，形成了一处大型聚居地。
肮脏混乱的街道，简陋的石屋、石楼……
总体来看，近似地球上中世纪的欧洲城镇。
主城外的血金矿，是这里繁荣的一大根源。
涅克斯侯爵以暴力镇压，以暴利驱使，在这片浸透了混乱之血的土地上建立起简陋的秩序。
主城外，不到百公里的地带。
有一条纵宽数十公里，横贯上万公里的巨大裂谷。
浓稠如纱般的血色煞气从谷底翻涌而起。
除了侯爵层次及以上的恶魔族裔，没有一只恶魔敢在这里久待，血色煞气会侵蚀它们的意志，令它们更加亲近混乱，陷入疯魔。
血金矿就在大裂谷的谷底，而开采血金的矿工，长期接触血色煞气，自然就成了一种消耗品。
谷底，一条隐秘的矿道，通往一座宛若陵寝般的地下宫殿。
主殿内，地上铺着一层血雾。
两只头顶尖角的恶魔公爵盘腿而坐，在雾气中饮酒。
头骨酒樽盛装着殷红酒液，微微晃动，血光莹莹，伴着浓重甜腻醇香味，令人目眩神迷。
这是一坛以侯爵心脏为主材料酿成的血酒，非常珍贵。
两只恶魔长相酷似，近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只是，一位额生金角，一位额生银角。
它们俩还是亲兄弟。
故此，也分别被尊称为“金角公爵”、“银角公爵”。
涅克斯侯爵背后的主人，就是银角公爵。
银角晃着头骨酒樽，哂笑道：“我那愚蠢的哥哥呀，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见你一面，饱餐一顿，道别。”
金角面容冷酷，不言苟笑，更是有些惜字如金。
“道别？你要去哪？”
银角坐直身子，眉头一皱，想到了答案，“第九深渊？你找到前往第九深渊的虫洞了？”
“嗯，在博纳斯大湖上，一个短期虫洞，估摸着还能存续 15万蚰刻（ 210年），伱要跟我一起前往那座终极战场吗？”冷面金角向兄弟发出邀请。
“呵，谁会去那里找罪受？我可没有你那么远大的目标，待在血金矿里任实力缓慢增长，我就很满意了。”
银角饮尽头骨酒樽里的血酒，意兴阑珊地道：“说你想吃什么？我差人去准备，吃完赶紧给我滚吧。”
“呵呵，希望还能再见到你，我那苦行僧般的哥哥，能让我有机会吃回这顿血食，到时你可要拿公爵心脏招待我。”
金角没搭这话，但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100颗侯爵心脏，伯爵心脏有多少来多少。我刚刚说过了，要饱餐一顿。”
银角冷哼一声，面露不爽，但也准备传音让涅克斯去照办。
突然，两兄弟齐齐抬头，看向天花板。
或者说，应该是透过上方层层山石，看向裂谷之上的空中。
金角、银角抽动鼻子。
珍品血食散逸出的香甜气息令他俩疯狂。
哪怕是面瘫的金角，此时脸上也露出渴求之色。
分辨清两道气息后，银角一脸晦气，“有只纯血鬼族，伯爵级，她刚出生就敢来招惹我们？”
晦气是因为杀掉一只纯血恶魔，对它们没有任何益处。
纯血恶魔的心脏就是源血，被击杀后会自动瞬移回本源血池，不会被任一恶魔捕获、吞食。
甚至，你击杀她的影像，会被记录在她的传承记忆里，传给由源血重新孕育出的新一代纯血恶魔，难保后者不会为前身来报仇。
“另一位？嗅嗅～嗅嗅～”
银角皱着眉头，一时间没闻出来路。
“不是恶魔。”金角说道，“是界外来客，还是生命基因层次达数千倍的界外来客，但仅仅只有侯爵级（界主）！”
那张冷面上终于露出一只恶魔该有的欲望，嗜血、残暴。
“银角，这才是我渴求的饱餐。”
话音未落，金角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顺着矿道冲出，去收获血食。
“住手！这里是我的领地，那是我的猎物！”银角惊呼道，连忙跟上去。
血金矿的裂谷上空，悬停着一座金字塔状飞船。
赤荧在经过简短的心理斗争后，决定跟便宜老师一起下飞船，挑衅潜修于此的恶魔公爵。
虽然不明白老师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巅峰侯爵的。
但出于对老师那超高生命基因层次的信服，赤荧觉得就算对付不了公爵，他们师徒俩跑掉应该没问题。
赤荧心底略有不安，不停的在姜哲身边絮絮叨叨。
“老师，小心些，它一定感知到我们了，极有可能见面不打招呼就直接发动袭击。”
“老师，等会万一招架不住，我们立刻回飞船里，让‘小妖’带我们逃走。”
“小妖”是赤荧重新给智脑取的名字。
“老师，公爵——”
姜哲赶忙抬手打断赤荧，把话头掐在自己手里，转移话题。
“徒弟啊，告诉老师，公爵心脏有什么特殊效果吗？”
“没什么特殊效果。”赤荧摇摇头，“依旧是提高生命基因层次，比侯爵心脏效果更好，更耐用……但食用时遭受的意志冲击也更恐怖。”
姜哲无奈扶额，重新问道：“我是说，对我，对我们这些非恶魔族裔，食用公爵心脏有特殊效果吗？”
赤荧皱眉思索，顿了顿，答道：“好像……也依旧是提升基因振幅，但这一基因振幅很特殊，需要吞食所有属性的公爵心脏，来将那一股特殊异力补全……”
“唉，传承记忆里也就只提了一嘴，没有详细记载。”赤荧懊恼地拍拍脑袋。
“没事，有大致方向就够了。”姜哲很满意，宽慰赤荧。
突然，他面色一凝，俯瞰向血色煞气翻涌的裂谷。
偏头叮嘱赤荧道：“回飞船里吧，躲远点，免得被波及。”
赤荧倒是没有趁机表一波忠心，表达要和老师共进退的想法，她很识时务，转身退走前只是想再提醒、叮嘱两句。
嘴巴微张，还没等说话，一道阴冷的嗓音就在裂谷下响起。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一位纯血恶魔奉一位界外来客为老师？恶魔族裔的脸真是被你这贱人丢尽了！”
说话的是金角。
进入战斗状态的他，和在矿洞宫殿里的冷面鬼判若两人。
“我这就先杀你，清理门户！”
哗啦—哗啦——
裂谷中煞气翻涌，一血色锁链如怒蟒般蹿出，瞬间露出数公里长，足有米余粗细，一端撞向赤荧。
浓重的意识威压扑面而来，令仅有域主层次的赤荧近乎窒息，脸色煞白，动弹不得。
幸好对方还未露面，否则直面它，赤荧恐有灵魂溃散的迹象。
“你快走，去数千公里外，这里的我会搞定。”
姜哲挡在赤荧面前，辐散出的世界之力摄住她，扔进机械族飞船未曾关闭的舱门里。
智脑“小妖”则接到奥莉安娜的指令，开动飞船将赤荧带离战场。
“逃不掉的！你们谁都逃不掉！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先从你开始！”阴冷嗓音中散发着满满的恶意。
姜哲嘴角带着笑意，“放心，我不会逃的，等会你最好也不要逃，让我见识见识恶魔族裔的风骨。”
抬手一挥，在他脚下出现一长度两米有余木梭。
太虚之核，就位！
再打一个响指，右手腕部带着的手链上飞出一颗祖母绿宝珠，迎风化作直径丈许大小。
随着世界之力灌入，宝珠表面勾勒出一道道秘纹，激起一缕缕威势恐怖的电弧，将宝珠覆没，令其宛若雷霆铸成。
“雷霆化星辰，去！”
雷霆星辰呼啸而出，砸在血色锁链上。
“刺啦—刺啦—”
血色锁链瞬间被撞飞，抽在裂谷一侧的岩壁上。
霎时间，山石倾颓。
金角将被砸偏去向的锁链收回，从血色煞气里露面，一脸凝重的注视着姜哲，全无刚才的狂妄姿态。
“恐怖的劲敌，不容小觑！”金角心中凛然。
刚刚那一次试探，碰撞时感受的沛然巨力，令他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位生命基因层次达百倍及以上的“大公级”恶魔交手。
姜哲眼睛微眯，也从奥莉安娜那里获悉了金角恶魔的大致实力层次。
去而复返的雷霆星辰绕着他身周进行公转。
这是时空之手的第六重形态，姜哲早已吃透，自己就将法则秘纹剥离出来，形成一道念力攻击秘法。
剩下的第七、八、九重，因为力有不逮，才求助师姐幽梦国主。
这才有了前几天拿到的三式巅峰绝学，《时空三变》。
“刚刚有约莫 2万倍界主之力的攻击强度？在外界该给你一个‘王’的称号，而且还是跨过初等封王那条线的资深者……”
姜哲心里大致推算一番，有了计较。
如果对面那家伙刚才是常态爆发，没有藏拙。
那他的法则感悟度绝对不如自己，估摸也就是通天桥 10～ 12层的水准，不能再高了。
“主人，您得收着点，别把它们的神体彻底湮灭。”奥莉安娜特意提醒道。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
3000倍界主之力x 60倍灵魂振幅！
全面爆发时，他以足足 18万倍界主之力打出一式巅峰绝学，可想而知威能该有多么恐怖！
也就是他身上的界主气息太具有迷惑性，令金角有些误判，才没有在试探性交锋后掉头就跑。
金角似是发觉了什么，目光微动。
哗啦—哗啦——
血色锁链再次轰出，划出玄妙的轨迹，目标是姜哲，但行踪莫测。
这一击，蕴含了他对空间本源法则的领悟。
同时。
“外来者，死！”
金角咆哮出声，无形的灵魂冲击朝姜哲袭来。
瞬间就穿过姜哲体表紫宝石战甲，被削弱了九成威力，仅剩的一点冲击，在识海里的黑洞吞噬下消亡干净。
没能对姜哲产生任何影响。
姜哲甚至都没另眼去看，只关注眼前那条“卖弄”的血色锁链。
“呵，关公门前耍大刀，蠢！”
见了金角恶魔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姜哲嗤之以鼻。
雷霆星辰砸出，轻而易举的捕获血色锁链的踪迹，狠狠砸上去，将之拦下。
刺啦—刺啦—
雷霆星辰与血色锁链不停碰撞着，看似旗鼓相当？
蓦地，一束银光从裂谷深处射出。
这是用了一种爆发技巧，以不可思议的极速拉近距离，瞬间冲至姜哲面前。
轰！
法则领域降临。
瞬间辐散上万公里范围，金芒凭空诞生，锋锐的气息肆意弥漫开来，上万公里范围内金芒攒射，似刀光剑影般，锋芒直指姜哲。
恐怖的压迫力施加下来，要禁锢住姜哲的身形。
这是恶魔兄弟的协同作战！
一方在正面吸引注意力，另一方伺机偷袭。
计划虽然老套，但却足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