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那个妹妹是谁。”姜绵有个直觉，那个女孩子可能生活的也不好。
有个疯子的妈妈，还去世了。
容外婆擦拭了眼泪，“我对小桃并没有太多钱财上的关心，你养父母那边要的急。”
说着又叹息：
“怪我没能力赚更多的钱。”
姜绵没说话。
说不出老人家是不是傻，就这么被姜父姜母拿捏了一辈子。
或许奶奶觉得愧疚。
对原身才会更好。
她不愿意去猜测人性，复杂的人性总是偏向自己的亲人。
姜绵跟着容外婆去见了姜小桃，小姑娘17岁了才初三，坐在山坡上放羊。
面朝着大海发愣。
姜绵让容外婆先回去，说是自己晚点还要去一趟姜家老宅子。
容外婆迟疑了一下。
“绵绵。我明天还要去一趟城里。”
“给姜家吸血鬼钱？”
“嗯。”
“别给了。”姜绵冷着脸，幸好她把姜奶奶的房子给要了来。
看来她还是要去姜家闹一闹。
两夫妻的吃相也太难看了。
“万一你的身世……”容外婆担心啊，她是那个年代的人，见过太多不符合标准身份之人凄惨的死去。
“别担心。”
姜绵柔声说了一句，让老人家先回去。
她来到山坡上。
坐在了姜小桃旁边，从口袋里掏出太妃奶糖。
“来一块。”
姜小桃不自觉的把大拇指从鞋洞里缩了回去，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味道。
姜绵已经剥了糖纸。
把奶糖递到她嘴边，“小桃。你很喜欢大海吗？”
姜小桃含住了糖，目光依旧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喜欢。”
她转头看向姜绵，“你是姜奶奶家的姜姐姐。”
“你认识我？”
姜小桃笑了。
“你以前暑假回来我还给你吃烤地瓜呢。”
姜绵搜索记忆。
原身因为跟姜琳吵架被姜母打骂了一顿，来到小渔村又不敢先去找奶奶。
怕奶奶担忧。
便来到山坡上，有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在烤地瓜。
给了她一个。
“是你啊。”姜绵兴奋的摸了摸姜小桃的头发。
奇怪的是原身并没有见过那个疯了的容悦，倒是听说村东北角姜家儿子有个疯婆娘。
长得格外的漂亮。
姜小桃似乎继承了容悦的美貌。
小桃叹了一口气，“姜姐姐，你是怎么说服你爸妈让你继续读书的？”
“奶奶他们都说女孩子反正要嫁人。”
“让我早点嫁人。我爸娶了个后妈回来，后妈带了三个儿子说都跟我爸姓姜。以后继承姜家的香火，后妈也有了身孕。”
姜小桃的父亲姜大海是个不爱说话容貌有点丑的渔夫。
不认字，也有点大男子主义。
一心想要儿子。
当年看到容悦漂亮一直没嫁人，便找了媒人说亲。
容外婆收的三十块彩礼钱也都给了容悦带回去，还添了箱子、被子和枕头巾那些东西。
新婚之夜，发现容悦不是chu。
便开启了打骂妻子，动辄就用恶毒的话语攻击她。
在生了姜小桃后。
容悦便疯了。
渔村里的人说容悦疯了，跟姜大海长期打骂有关系。
也有人说容悦太漂亮不好。
说她漂亮容易惹事。
姜绵记忆里以前听过这样的故事，但没想到那个疯女人会是自己的亲妈。
她心里泛起涟漪。
容悦这一生太不值得了。
看着姜小桃和照片里的容悦一样的容貌，她想要指引小桃走不一样的人生。
女人没有智慧和能倚仗的家世，美貌只会带来灾难。
“小桃。你想过继续读书吗？”
“我想。”
“那你就考试，考到海城的高中去读书。”姜绵伸手摸着姜小桃的头发，“只有你自己才可以改变你自己的人生。”
“我奶奶说过年让我相亲。”
“还说我妈之所以疯了，是因为我外婆给我妈读书。”
“没让我妈早早的嫁人。”
姜小桃一点都不喜欢她奶奶。
她喜欢疯子妈妈。
妈妈会搂着她，给她读红楼梦里的故事，还会读名着。会教她写字，会写诗还会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有多美。
可惜……
她最爱的疯子妈妈死了。
死的时候，嘴里叫着：“宝贝，妈妈来找你了。”
姜小桃觉得妈妈走的时候笑的很美很美。
眼里有遗憾，更有解脱。
“姜姐姐。我妈妈清醒的时候也会让我好好读书。”
“那你一定要做到。”
“嗯。”姜小桃用力点头，“我不会同意相亲的。”
大不了，她偷跑出去打工。
姜绵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有事情找我。以后你读高中的学费我来支出，之前你外婆也帮了我。”
“现在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姜小桃茫然。
外婆帮姜姐姐是外婆的事情，哪有什么是她应该得到的。
“姜姐姐，我明年暑假出去打工挣钱。”
“我现在也有赶海挣零花钱，就是被我爸给收走了。但我也藏了一点在外婆那里。”
姜绵心疼的看着她。
姜小桃和原身的人生何其相似。
“你叫我姐姐吧。我们可能是姐妹哦。”
姜小桃笑了。
“哈哈哈，我也有姐姐疼爱吗？”
她那些有姐姐的同学，都会被姐姐疼爱。
“对。怪姐姐来迟了吗？”
姜小桃歪着头看向姜绵，突然伸出双手抱紧了她。
“听我好朋友小燕子说当姐姐的都很辛苦，自己淋了风雨保护了妹妹。”
“我不想姐姐辛苦。”
姜小桃带姜绵去了埋容悦的地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坟包。
没有墓碑。
也没有葬在姜家的坟墓附近。
“怎么葬在这里？”
“奶奶说一个疯子不能葬在姜家的祖坟附近。外婆选的地方，说以后就让她陪着妈妈。”
姜小桃声音闷闷的。
姜绵反而庆幸容悦没有葬在姜家祖坟里。
生前过的不好。
死后让她自由自在的多好。
“这地方很好。”
姜绵跪着磕头，摸着坟包想着以后立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女儿：姜绵、姜小桃。
还有一句：不值得的人生。
她把自己的地址和大哥大号码留给了姜小桃还把陈小希和顾晨阳的电话留给她。
以防自己没接到电话错过了。
姜绵一个人回到了奶奶留给她的房子。
打开后。
不大的小院子里长满了草，院子里的芒果树很茂盛。
开了门。
赶紧戴上了口罩，又去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姜绵第一时间翻找奶奶留下的东西，姜母和姜父肯定翻找了不止一遍。
她并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坐在门槛上。
突然想起原身有个秘密盒子，奶奶也知道那个地方。
姜绵回到了房间。
去摸床底下的碎砖头。
拿开碎砖头，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盒子。
是以前吃饼干的那种铁盒，至于原身怎么得来的也不知道。
等她把盒子拿出来，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姜绵抱着盒子坐在了门槛上。
打开盒子。
里面都是一些信件，以及一张泛黄的收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