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开始流水似的上菜,很快一桌子菜上齐。
季城到了养生的年纪,吃的比较清淡,桌上那几盆荤菜和海鲜都是给宋远点的。
父子俩边聊边吃,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太阳开始往西边斜,眼瞧着就要落山。
李坤提示,
“季总,可以出发了,现在路况良好,往西郊陵园的方向没有堵车的情况,我们的车子开过去预计四十五分钟,到那边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
季城应声,
“那我们现在出发。”
季城在前面走,宋远跟在老爸后头,有种小孩找到靠山的踏实感。
似乎有老爸在,他什么都不用焦虑,老爸就是神,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车子在柏油马路穿行,一直开向人烟稀少的西郊陵园,到了陵园入口处,李坤把车停下来,
“季总,只能开到这里了,剩下的路需要走着过去。”
季城和宋远下车,走了几百米看到李坤安排的一群人站在保安亭等着他们,带头的是李坤一手培养的下属王文轩。
王文轩看到老板已经到场,打完招呼,带着人抄着工具在前面开路。
季家的祖坟在这片陵园最深处的地方,背靠山,近水源,是这片陵园里面风水最好的位置。
远离喧嚣的市区,这里一片漆黑,夜静得可怕。
李坤特意叫了几个保镖走在后面,让老板和太子爷走在中间,他紧跟其后。
一行男人穿梭在漆黑的小路,两旁都是冰冷的墓碑,一直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前面便是季家的祖坟了。
工人自动让出位置给风水先生,宋远和季城站在一旁。
就着手电的灯光看过去,这里立着四座墓碑,一个是宋远的太爷太奶,一个是爷爷,一个是三叔,另外一个是个假墓,上面刻着,爱子季谦的字眼。
宋远侧眸看看老爸,心中一片酸楚。
这二十八年对于他来说倒没什么难熬的,毕竟他把养父母当亲生父母,不知道那些事。
而他的亲生父母是在失去爱子的痛苦中度过,不知道他们每年来上坟是什么心情呢,白发人送黑发人,应该不会好过吧?
宋远失神着。
季城先指着那个假坟的墓碑吩咐工人,
“先把这个碑给我砸了,砸碎,不许留半点字在上面!”
他现在对那个碑的容忍度为负数,那上面的字眼刺痛他的心脏,多留一分钟都是对他儿子的诅咒。
工人们听了命令开始动手,先把碑拿到空地,挥起工具砸向那个在这立了二十八年的墓碑。
风水先生则在周围看了一圈,大家都在等他的命令动手。
毕竟动的是祖坟,还是要一些讲究。
季城问,
“大师,看好没有,从哪里入手?”
风水先生半晌叹了声,脸色凝重,
“这坟最近被动过。”
季城眼皮重重一跳,
“被动过?”
风水先生嗯了声,
“虽然做了恢复,但是仔细看,这里有些土是新的,没有完全被盖住,而且土壤看起来也比较松。”
季城揉了揉眉心,
“先挖!”
工人们挥起工具开始动手,来的都是些壮年劳动力,没几分钟就挖到了底。
棺材盖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东西被拿出来,盒子打开,里面是空的。
季城把那个坛子往远处一丢,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清脆,坛子摔个粉碎。
这些不吉利的东西就是季城心头的结,总算毁掉了。
“把棺材也弄出来,烧掉!”
工人们只管听命令动手,季城叉着腰立在夜色里,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狠厉。
墓被人动过,是谁来动了这个假墓?
难不成应了她母亲的话,这墓里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提前过来毁尸灭迹?
“李坤,季礼的头发取到了吗?”
李坤忙不迭回答,
“季总,季礼这几天请了病假,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在家里养病没出门,也没去老夫人那里。
不过,他办公室有他的烟蒂,和牙刷,已经送去做鉴定了。”
季城又问,
“他的电话有没有做监听?”
“有监听,他最近给老夫人和家里的保姆,他母亲打过电话,其它人没有联系。微信里面,在一些群里有发过信息,单独聊天的有几人,也都查过了,是他的一些老同学,朋友。
聊天内容没什么问题。”
季城危险的眸子凝了凝,他的感觉告诉自己,季礼一定有问题。
他也发现自己的这个侄子很聪明,很擅长在他面前隐藏锋芒,尽管他已经怀疑,但季礼的行为举止没有留下一点让能有迹可寻的。
季城冷着声音道,
“继续盯紧他。另外,去保安亭查一下监控,看什么人敢动我季家的祖坟!”
李坤领了命令带了两个人跑去保安亭查监控。
祖坟这边,工人们手脚麻利,已经把那口空棺材抬了出去,原来的坑被填平。
一群人把棺材抬到河边点着,漆黑的墓地燃起大火,照亮附近立着的一排排刻着字的石头。
看着棺材燃尽,季城让人把灰彻底扑灭,以防引起火灾。
季城的心结已解,带着人原路返回。
走回入陵园入口又用了半个小时,此时李坤带着人刚好从保安亭出来了,丧着一张脸,
“季总,昨晚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的监控坏掉了,没有查到记录。可能是被人恶意破坏!”
季城就猜到对方既敢对季家祖坟动手,就不会那么轻易留下马脚。
“先回家。”
宋远跟着季城上了车,车子往家的方向行驶。
宋远问,
“爸,车里有没有电脑?我可以试试能不能把监控恢复,如果对方删除的不到位的话,可以找回视频。”
季城眼前一亮,看着宋远,眼底都是欣慰,
“你懂这个?李坤,电脑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