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本光虽然碍于范阳卢氏的血仇,不会投靠大隋,但若假意臣服,能从大隋皇室那里获取好处,他却也会干。
甚至就连囊日松赞,听他如此说,也眼前一亮笑道:“哈哈哈,卢兄这招还真不错。”
“那些中原王朝历来都讲面子,我若求娶他们公主,他们定然会陪嫁不少好东西。”
“如此也确实能帮我们壮大。”
然而话刚说完,囊日松赞却又担心问:“只是大隋皇帝子嗣稀薄,女儿只有两位,如今还未出嫁的,更是只有一位。”
“膝下仅有一位公主,他会答应我的请求吗?”
囊日松赞对卢本光的主意很赞同,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杨广不会答应?
毕竟杨广的女儿,着实太少了。
但卢本光却哼哧一声笑了,随后才哑然道:“首领还真是会做美梦啊?”
“就咱如今的实力,能从大隋皇室宗亲中,求娶一位公主就算不错了,您咋还想娶杨广嫡女呢?”
“那怎么可能?”
“咱就别惦记人家嫡女了,只要能娶到一位公主就行。”
卢本光都让囊日松赞这想法给吓着了,好家伙,咱卢某人纵然提议让你求娶公主,但却也没说让你求娶杨广嫡女啊?
你还真一点都不客气?
而囊日松赞听他这样说,也怔了怔,然后才尴尬道:“草率了,此事是我草率了,还望卢兄见谅。”
“那要不,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我现在就派人前往洛阳,向大隋皇帝求亲?”
囊日松赞对此事很上心,听的卢本光也嗯了声,当即道:“行吧,那就派人去试试。”
“成不成的,总归也得试过才知道?你说对不对?”
“确实。”
囊日松赞颔首,立即就准备传令了。
“报,启禀首领,有位自称戒日王朝的使者带人求见。”
但下一刻,他的命令还没传达,他们部落的族人,却忽然跑了进来禀报。
“戒日王朝使者?他来这里做甚?”
顿时,囊日松赞眉头一皱,与卢本光对视了一眼,然后对那族人询问。
就连卢本光也不解。
“这个小人就不知了,那位使者只说是奉了戒日王命令前来。”
那名族人摇头,囊日松赞这才沉吟道:“既如此,那就请他进来吧。”
“戒日王朝实力不错,咱也不好得罪。”
他这话是对卢本光说的,他的族人也明白,故此很快就应下道:“是,首领。”
说完这话,那位族人就快速离开了,囊日松赞也当即看向了卢本光,对其问:“卢兄是否不太了解戒日王朝?”
“嗯,确实不了解,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楚他们意图。”
卢本光嗯了声,俩人又聊了会,戒日王朝的使者桑拉卡就已经带着几名随行人员过来了。
刚来,桑拉卡便对囊日松赞躬身行礼:“戒日王朝使者桑拉卡,代我王向松赞首领问好。”
“哈哈哈,使者远道而来,不必客气。”
“来人,给诸位戒日王朝的朋友看座。”
囊日松赞笑笑,等族人给桑拉卡他们看座后,他才对桑拉卡好奇问:“敢问使者,您此番前来,可是戒日王有所吩咐?”
别看桑拉卡对囊日松赞很客气,但囊日松赞却也不敢在戒日王朝使者面前放肆,毕竟他的部落,相比戒日王朝,还有不小差距。
这一点,桑拉卡也清楚,所以只是笑了笑,很快就如实回道:“吩咐倒没有,只是我王想请首领帮个小忙而已。”
“帮个小忙?”
囊日松赞与卢本光一愣,桑拉卡这才再次道:“对,就是一个小忙。”
“我王想让松赞首领帮我们牵制大隋三年,当然了,作为回报,我们戒日王朝,也可支持首领统一高原,将东女国,党项羌,以及六召等地纳入首领治下。”
“同时,我王还说了,只要首领愿意答应此事,他可做主嫁给首领一位我们戒日王朝公主,大家结成同盟。”
桑拉卡说的很实诚,几乎没有任何隐瞒,但囊日松赞与卢本光却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囊日松赞才对桑拉卡问:“敢问使者,戒日王朝与大隋朝廷之间,是否有恩怨?”
“不然好端端的,戒日王为何要让我帮着牵制大隋?”
“对啊这位使者,此事你得说清楚。”
卢本光也跟着询问,桑拉卡这才笑了笑,再次道:“嗯,此事确实得说清楚。”
“不过这也不算多大的事,就是我们戒日王朝军队,与大隋军队在林邑国发生了一些冲突,我王担心大隋进攻,故此想请首领帮忙牵制一番,从而获取战争准备时间而已。”
如若戒日王派来的是别人,或许还会遮掩一番,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但他派来的是桑拉卡这个高达王国细作,桑拉卡就不会帮他遮掩了。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无非就是囊日松赞答应与否,对桑拉卡来说都不重要。
毕竟他的目的,也只是想让戒日王出兵攻打扶南王国,从而引起众怒。
扶持囊日松赞,充其量也就是为自己的计划添加一份保障罢了。
“原来如此?”
囊日松赞恍然,与卢本光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对桑拉卡道:“此事兹事体大,要不使者先在我们部落休息,待我与族人商议后,再告知使者?”
能获取戒日王朝支持固然好,可囊日松赞却也得仔细权衡一番才行。
毕竟戒日王朝的要求,也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办到。
对此,桑拉卡也不在意,当即应下道:“行,没问题,那就请首领商议过后,再给我答复。”
“嗯。”
囊日松赞嗯了声,这才对部落族人吩咐:“带诸位戒日王朝来的朋友先去休息,好好招呼,莫要怠慢了客人。”
“是,首领。”
他的族人应声,立即就带桑拉卡众人离开了。
“卢兄怎么看?”
囊日松赞也在桑拉卡走了后,转而对卢本光询问。
“此事风险与利益共存。”
“为今之计,咱最好是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获利。”
卢本光沉吟了下,随后便笑眯眯回道。
“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获利?”
囊日松赞愣了愣,然后才挑眉问:“卢兄的意思是,让我一边向大隋求亲,一边答应戒日王。”
“将大隋与戒日王朝的公主都娶了?”
尽管卢本光未曾明说,但囊日松赞却肯定,卢本光绝对是这意思。
果然,听他如此说,卢本光也颔首道:“没错,总归咱为的只是变强而已。”
“只要能变强,做那墙头草又有何妨?”
“或许如此下去,咱还能捡到便宜呢?”
“捡便宜?卢兄是想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咱将大隋与戒日王朝一起灭了?”
囊日松赞摩挲着下巴询问,卢本光顿时就奸诈道:“正是如此。”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大隋与戒日王朝开战在即,咱正好做这渔翁,兵出高原,以横扫天下之势,将他们都给灭掉。”
“难道首领不想窥一窥那至尊神器吗?”
卢本光这厮就是典型的无耻之徒,毫无下限。
但他说的却也符合囊日松赞利益,故此,听他如此说,囊日松赞顿时就颔首道:“嗯,卢兄所言有理,若能在大隋与戒日王朝开战之时捡个便宜,对咱来说确实不错。”
“只是如此一来,我这名声可就臭了?”
囊日松赞觉得这样做,他的名声肯定保不住。
毕竟同时做大隋与戒日王朝女婿,又将这两个国家都给灭掉,此事在谁看来,都有些下作。
“名声臭了怕甚?”
可卢本光却瞥了囊日松赞一眼,然后反问:“首领想要名声,还是想要霸业?”
“若要名声,那就当卢某没提过此法。”
“可若想要宏图霸业,就得舍得了名声,拉得下脸面。”
“脸面都拉不下,还谈何宏图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