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还真有些好奇魏徵想让自己答应他什么事了?因为作为臣子,直接向皇帝提要求,这就有些不合适了。
而魏徵,听到杨安如此问,也这才犹豫了一下,对着杨安沉吟:“陛下,臣想提的要求就是,还请陛下恩准臣可以不用参加大阅,臣想留在洛阳,帮陛下镇守中枢,防止咱们施行火耗归公以后,当真有人心存不轨,意图谋逆。”
魏徵是了解杨安的,也清楚知道杨安既然决定要施行火耗归公了,那么他就肯定会把这件事给进行下去,而要是这样的话,防止那些基层官吏因为自身利益被碰触而狗急跳墙,做出某些忤逆乱上的事情,就非常有必要了。
所以这会,魏徵自然想帮杨安盯着点那些人,对于他的忠诚,杨安自然也知道,但就算如此,这会听到魏徵这样说,杨安却还是笑道:“原来魏卿你是这个意思啊,魏卿还真不愧是咱们大隋的股肱之臣,对朝廷忠心耿耿。”
“不过此事就不用魏卿费心了,咱们大阅期间朝廷的监管朕会安排好的,魏卿完全可以放心。”
开玩笑,杨安既然准备带着朝臣们去安南州进行大阅,那么他就肯定会安排好洛阳留守的事情,故此,这件事还真不需要魏徵帮忙。
“行吧,既然陛下已经有了决定,臣就不操这个心了,那臣这就回去了?”
魏徵也在听了杨安说的这些以后,当即笑笑,转身就想离开了。
“嗯,回去吧,回去好好与玄龄他们一起琢磨琢磨朕交给你们的火耗归公之事,这才是大事。”
杨安咧嘴笑笑,魏徵嗯了一声,没多久,他就转身离开了。
杨安也在他走了后,这才琢磨起了火耗归公究竟是要按照雍正的策略,将那些收上来的银钱,当做地方官吏提高俸禄的资金,还是按他说的,当作赋税减免的一部分呢?
毕竟如果按照雍正的策略进行,魏徵所担心的问题,其实也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也只一会,下一刻,当杨安想到如今大隋的国情与建奴那些家伙所建立的清朝完全不同,大隋也没有必要提高地方官吏的俸禄时,杨安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批阅奏疏了。
皇帝的日子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潇洒,尤其是年关将近的时候,对杨安来说就更忙了。
而时间也这样很快就又是二十日,已经到了永枢四年的大年三十,明日就是永枢五年的开始了。
大年三十的中午,杨安让人在皇宫举行了御宴,将朝中从三品以上的京官都给宴请了一遍,可以说是热闹的不行。
可他这边热闹的时候,先前曾经受到了许敬宗指派,打算从西南高原边疆前往天竺的梁师锦,却心情不好了。
为什么?
因为如今的梁师锦也已经得知了许敬宗被杀,自己一直以来指望着能帮她弟弟报仇的依靠没有了的消息。
当然了,如果只是知道这事的话,梁师锦或许还不至于太过郁闷,没有了许敬宗那个工具人,大不了自己再找一个就是。
总归只要自己能舍弃身体,想要靠着身体再找一个帮她报仇的人,其实也并不是很难。
但关键问题就在,梁师锦怀孕了,怀的是许敬宗的孩子。
这就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时候忽然怀孕呢?
甚至一想到这里,此时还在西南高原,并没有跨过边疆的梁师锦,立刻就捂着自己的小腹,对着自己的孩儿喃喃自语:“孩子啊孩子,你可千万不要怪娘狠心,你舅舅的大仇未报,徐世积以及那些东征的将领没有死绝,娘实在是没办法让你来到这世上啊。”
这话说完,梁师锦就给自己找了一座就近的城池,寻了一家药铺,对着里面的郎中询问:“这位郎中,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堕胎的药?”
梁师锦想堕胎了,又或者说,她不想为许敬宗留下血脉,让这个孩子影响了她报仇的计划。
这样的一幕,使得药铺的郎中也愣了愣,随后才有些错愕的对着梁师锦问:“姑娘这是想堕胎?不知姑娘为何要如此?”
这位郎中名叫库赤卓玛,今年四十三岁,人有些胖,还长着八字胡,是西南高原这里比较有名的郎中,也是这座城里医术最好的。
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想让梁师锦堕胎啊,因为堕胎这种事,除了有损阴德之外,对自身也不太好。
故此这会,库赤卓玛肯定是希望能好好劝劝梁师锦的。
“关你什么事?大隋律法也没规定要堕胎吧?”
但梁师锦却皱眉瞪了库赤卓玛一眼,使得卓玛也有些尴尬,随后才不好意思的笑着回复:“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我就是好奇而已。”
“既然姑娘不想说,那我不问了就是。”
说完这话,卓玛就给梁师锦配了几副可以堕胎的药,转而对着她叮嘱:“姑娘,这药你拿着,早中晚各喝三次,两三天内,应该就可以了。”
“嗯,谢谢。”
梁师锦点了点头,扔给郎中一些银钱,拿着药就离开了。
然而她刚走,卓玛却忽然对着药铺的伙计催促:“你赶紧去一趟府衙,告诉府衙那边,就说咱们这里来了一位想要堕胎的外地人,看看府衙要不要盘问盘问?”
卓玛还是不想让梁师锦堕胎,但他铺子的伙计却神色有些迟疑的嘟囔:“掌柜的,咱们就是治病卖药的,她要什么药,咱们给她什么药就可以了,又何必多管这些闲事呢?”
这名伙计觉得他们掌柜的有些瞎操心了,也不太想去府衙。
“滚你娘的,咱们开的是药铺,你家掌柜的我可是一名郎中。”
“既然是郎中,救死扶伤就是我的职责,我们又岂能看着病人堕胎却不管?”
“而且朝廷一直都在鼓励生育,一般情况下,也很少会有人主动堕胎。”
“这女人听口音就不是咱们本地人,现在又自己想着堕胎,怎么着都有些古怪,还是让官府的人好好盘查一下的好。”
但卓玛却大怒呵斥,胖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以至于那个伙计也被吓了一跳,当即笑道:“行吧行吧,掌柜的您别生气了,我这就去府衙好了吧?”
这话说完,那伙计就匆匆忙忙前往府衙了,卓玛则是赶紧出了药铺,悄悄跟着梁师锦,等确定对方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以后,这才又返回了自己的药铺。
回到药铺以后,他在药铺里又等了一会,大概半个时辰以后,他就看见他们药铺的伙计带着一名官府的差役来了。
刚来,那伙计就对着卓玛笑道:“掌柜的,官府的差役来了,您自己跟他仔细说说吧?”
“卓玛大叔,你说的那女人在哪里呢?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当地官府派来的差役名叫孙越,今年才二十一岁,又黑又瘦的,眼睛还比较小,平日里和卓玛这些人也认识。
此时看见是孙越来了,卓玛也顿时笑道:“原来是孙头啊,那女人我刚刚悄悄跟踪了一会,发现她在咱们城中的高原客栈入住了,您现在过去,她应该还在那里。”
“这样啊,那行吧,那我过去看看。”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一个弱女子,为何要主动堕胎呢?”
孙越露出牙齿笑笑,又与卓玛寒暄了几句,他就离开药铺,去了卓玛刚才说的高原客栈。
他们这座城只是一座边疆小城而已,人口都不到两万,而且还基本都是认识的,所以孙越也没用多少时间,很快的就打听出了梁师锦的住处,朝着她所在的房间走去了。
而这会的梁师锦,还正在房间里一边煎药,一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堕胎呢?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样,可她实在忘不了自己弟弟的仇,也放不下心中的恨,故此这会,她也只能如此。
咚咚咚。
然而下一刻,就在她正犹豫的时候,忽然,她的房门却被人敲响了,吓的梁师锦也心里一惊,当即对着房间外面冷声喝问:“谁?”
“客官您好,我是这家店里的小二,来给您送热水的。”
门外的孙越眼珠子一转,当即回道。
“这样啊,那你等等。”
梁师锦不疑有他,这才给孙越打开了门。
“别动,府衙差役。”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有人说你在这里堕胎,现在跟我回府衙一趟吧。”
门刚打开,孙越就铿的一下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刃,转而对着梁师锦说道。
“你。”
只是话刚说完,当他看见梁师锦的长相后,他却忽然愣住了,随后立刻对着梁师锦好奇询问:“我为什么会觉得你长的这么面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想起来了,你是梁师锦,朝廷的通缉犯!”
孙越虽然只是府衙里的一名小小差役,但他却也是知道大理寺正在通缉梁师锦,故此这会,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朝廷钦犯梁师锦。
“什么梁师锦,这位官爷您会不会认错人了?奴家只是从北边过来的妇道人家而已,根本不认识您说的梁师锦啊。”
但梁师锦却愣了愣,立刻矢口否认,说的孙越也冷笑一声,这才淡淡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朝廷钦犯呢?”
“走吧,跟我走吧。”
“你究竟是不是那个梁师锦,到了府衙一切就明了了。”
既然遇到了朝廷钦犯,孙越自然想把她带回去。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梁师锦。”
梁师锦无奈,也只能点头承认,只是话刚说完,她却又忽然道:“可是官爷把我带走,又能得到多少好处呢?”
“难道抓了我这个没权没势的朝廷钦犯,官爷就能升官不成?不见得吧?”
“你什么意思?”
顿时,孙越怔了怔,有点没明白梁师锦的意思。
“呵呵,我什么意思官爷难道不明白吗?”
但梁师锦却妩媚一笑,随后便对着孙越魅惑解释:“官爷如果放了我,或许我还能做官爷的女人,就连我身上所带的银钱也是官爷您的。”
“可您若是抓了我,搞不好就得人财两空了。”
“人财两空与美人在怀,就看你怎么选了?这下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