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锦说完这话,就已经右手再次用力,把武士彟的嘴巴给捂的更加严实了。
“呜呜呜。”
但武士彟却只是剧烈挣扎着,眼睛死死瞪着梁师锦,那样子就好像是在问她,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一样?
对于他的心中所想,梁师锦自然也能明白,所以看见他如此以后,当即笑着反问:“怎么了?夫君不明白吗?”
“如果你不明白的话,我可以说的再清楚一些。”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并非中原人,而是突厥人,还是李孝恭麾下大将朱律阿德思的妻子。”
“只是阿德思那家伙在萨珊帝国覆灭的时候想逃跑,我与我弟弟意图将此消息告知隋军时,你们大隋当初的隋军主将徐世积,居然因为我弟弟卖主求荣,把我弟弟给杀了,我也正是因为这些,才一直在大隋潜伏着报仇......”
梁师锦很快就把自己的出身,来历,以及自己曾经跟随过许敬宗,还被朝廷通缉的那些事,都对武士彟仔细说了说。
说完以后,她才对着武士彟再次道:“其实你如果能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与我一起利用你那两个女儿找大隋朝廷报仇,我也不是不能和你过一辈子。”
“可你错就错在没有主见,我只是跟你装模作样两下,你就改变了主意,这样的男人,你让我怎么跟你过一辈子呢?”
“所以啊,我也只能送你上路,亲自操刀利用你的那两个女儿为我弟弟报仇了。”
“你放心,只要她们能乖乖听话,我不会要她们性命的。”
梁师锦说完这些,就把这会已经渐渐没有了挣扎的武士彟给松开了,而武士彟,也在被梁师锦松开的瞬间,立刻便虚弱的呼喊:“来,来人,救,救......”
噗。
只可惜他的这话还没说出,他却已经一口鲜血喷出,彻底倒在了床上,毒发身亡了。
“废物,连救命都喊不出来,还真是够废的。”
看见武士彟死了,梁师锦这才不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另外一包毒药,迅速倒入那份鱼头豆腐汤里使劲搅了搅,随后便把纸张放在了武士彟的手上,将现场伪装成了武士彟自己服毒身亡的情景。
等把这些搞定,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自己应该是没有遗漏了,梁师锦这才咣当一声打开房门,对着外面大喊:“来人呐,快来人呐,老爷服毒自杀了,自杀了啊。”
她的声音很大,仅仅只瞬间,就使得武府不少下人都听见了,甚至就连武媚娘和武顺娘,也在听见了声音以后,立刻冲了过来。
“爹。”
只是冲过来以后,当她们发现武士彟已经死了,手里还拿着那张包着毒药的纸时,她们两人却瞬间失声尖叫了起来。
武顺娘更是立刻就嚎啕痛哭:“爹,您快醒醒,您快看看女儿呐,您怎么能忍心丢下女儿不管呢?”
甚至就连武媚娘也眼睛死死盯着武士彟手中的那张纸,但她却并没有哭,而是转身看向了梁师锦,对着其问:“我爹真是自己服毒自杀的?”
“对啊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老爷不是白日里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就自杀了?”
那些武府的下人,丫鬟们也都疑惑的不行。
“应,应该是吧,老爷刚才说他想一个人用饭,让我出去。”
“我就没有在意,先回了自己房间一趟,可是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老爷就已经死了。”
“这个房间除了老爷自己下毒,也就只能是厨房的下人给老爷下毒了。”
“难道是他们?”
梁师锦神色悲痛的说着,说的刚刚才赶了过来的厨房下人顿时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解释:“不,我们没有,我们只是下人,况且老爷平日里对我们也不错,我们怎么会下毒呢?”
“两位小姐,我们真的没有啊。”
那些下人说着居然还看向了武媚娘和武顺娘,使得这对姐妹此时也眉头皱了皱,然后武顺娘才对着武媚娘问:“妹妹,要不让人报官吧?”
“嗯,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得报官。”
“来人,立刻去府衙报官,通知府衙的人过来。”
武媚娘嗯了一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刚说完,就有一名下人赶紧朝着河南府府衙赶去了。
河南府如今的府尹名叫崔志,是前任河南尹贺若东被调走后,朝廷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也可以算是能力卓绝的一名官员。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官员,居然在听了府衙差役的禀报,得知死的人是前任吏部右侍郎武士彟以后,顿时就脸色变了,随后立刻对着那名差役再次问:“谁,你刚说谁死了?武士彟?可是前阵子才被陛下罢官的那个武士彟?”
“是的大人,正是那位武大人,根据他府里的下人报案所说,武大人好像是中毒死的,但具体是自杀还是他杀,这就得咱们去看看了。”
差役不敢隐瞒,当即小声回复,崔志立刻便噌的一下起身,对着那名差役招手:“走,带上几名差役和仵作,随本官去看看。”
“这武士彟说到底也算是曾经的朝廷命官,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官理应去看看。”
“是,大人。”
差役领命,崔志没多久就带着差役们赶到了武府。
到了武府以后,发现武士彟的房间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武媚娘和武顺娘,以及梁师锦这些家眷,也都在那里跪着,崔志这才示意仵作过去查看具体情况,然后对着梁师锦众人问:“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仔细跟本官说说。”
“是,大人......”
梁师锦不敢违背,很快便把自己刚才对武媚娘她们说的那些,又对崔志说了一下,使得崔志也眉头皱了起来,当即目光落在了仵作的身上。
“大人,如今也只能确定武大人是生前中毒,至于这毒到底是他自己服用的,还是别人给他下的,目前还不能确定。”
那名仵作如实回复,崔志皱眉思索了一会,随后才淡淡道:“既然如此,就先把尸体带回府衙,看看能不能从毒药来源调查。”
这话说完,他就准备离开了。
他虽然也想立刻搞清楚这个案子,但现在证据就这么点,他也没有办法。
就连他带来的那些差役,以及武府的人也没辙,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按照崔志说的做了。
而这也就造成了接下来的五日里,河南府的差役一直都在洛阳的药铺盘查,使得城中不少的百姓都知道了武士彟故去的消息。
他们有人觉得是他杀,有人觉得是自杀,更有甚者,居然还觉得或许是皇帝下毒赐死的。
嗯,不得不说百姓们的脑洞很大,他们也不想想皇帝早就离开洛阳,不在京都了,又怎么会干这事呢?
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是皇帝想赐死武士彟,那也肯定是光明正大让人一杯毒酒就解决了,何至于如此费事?
但百姓们就是这般喜欢八卦,使得河南府衙也很无奈,河南尹崔志更是在得知了此事以后,犹豫再三,最终对着身边的差役吩咐:“去,给本官准备马车,本官要进宫面见太子殿下。”
“面见太子?大人您该不会是为了武士彟的事吧?这家伙虽然以前也是朝廷命官,可还没有资格惊动太子吧?”
听见他们家大人如此说,那名差役愣了愣,多少有些不太明白他们大人的操作了。
“你懂个屁,武士彟确实没有资格惊动太子,可他没有,谣言有啊。”
“现在整个洛阳都在传,这事是陛下让人干的,本官不得把此事对太子禀报一番,让太子看看怎么办?”
但河南尹崔志却瞪了那名差役一眼,说完就催促道:“快点去备车,耽搁了本官的大事,当心本官让你滚蛋。”
“是是,小人这就去。”
差役脖子一缩,立刻就去准备马车了。
崔志也在马车准备好了以后,没多久就去了皇宫,把武士彟的死,对太子杨昱禀报了一番。
杨昱此时还正向杨广请教理政之道呢,忽然听见此事,他也愣住了,然后才对着河南尹再次问:“武士彟死了?”
就连杨广也看向了崔志。
“是的太子殿下,这个武士彟之死,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可现在谣言牵扯到了陛下,这就......”
崔志点了点头,都没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太子却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颔首沉吟:“事情牵扯到了父皇,肯定不能等闲视之。”
“要不这样吧,孤让大理寺与你们河南府一起调查此案,你觉得怎么样?”
太子也就是按照常规流程办事而已,毕竟事情闹的这么大,河南尹都入宫请示了,他肯定得给点回应。
“大理寺?”
但崔志却在听到这三个字以后眉头皱了起来,随后更是啪的一拍脑门,懊恼道:“哎呀,臣怎么把如此重要之事给忘记了?”
“臣只顾着调查此案了,却忽略了大理寺以前发过一则海捕文书,让各地衙门协查许敬宗一案的牵连者梁师锦。”
“而武士彟武大人新娶的这位妻子,虽然姓名与身份信息和梁师锦不同,但长相却颇为相似啊?”
“何意?”
顿时,太子一阵惊讶,随后才饶有兴趣的询问:“你的意思是,咱们误打误撞之下,有可能抓到了朝廷钦犯??”